而过了不久,这些人身上的顽疾恶化,病死了,他们的家眷又找上门来,说南天烛是带来瘟疫的邪祟,连义庄都不让她睡了。
没有法子,饥肠辘辘的她只能四处流浪,直到偶然一次,有个道士发现了她能“预知吉凶”,于是,带着她四处招摇撞骗,南天烛才久违地过上了能吃上饱饭的日子。
尝到了甜头,南天烛这回总算知道了,她虽是离开了天罗,但是,却依旧要依靠像是天罗这样的邪魔外道才能活下去。
即便她不愿意,但是不这么做,她要怎么吃饱饭呢?
南天烛从小被饿怕了,胃里只要空着便睡不着,她不想再过天罗里那样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,于是,没有办法,她只能尽量挑一些不会害人性命的邪道,周旋其中,骗些钱财来吃喝。
就这样,她最终一个人来到了蜀州,入了长生教。
而在那里,她见到了一个长得和圣姑很像的人。
可以说,从见他第一面,南天烛就知道,她绝不能让他死了,因为,他身上有故人的影子。
噩梦刚醒,南天烛心神不稳,看着烛光下孔雀的脸,许多在心底藏了许久的话下意识便脱口而出:“孔雀,你长得和圣姑一样好看……你知道吗?”
闻言,孔雀给她搭脉的动作一顿,很快笑了:“想夸我好看你可以直说,不用拐弯抹角。”
他本想将南天烛糊弄过去,但是,榻上人却不回答,只是直勾勾看着他,直到将孔雀看得发毛,这才无奈问道:“你今年多大?”
“二十四。”
南天烛语气发怔。
孔雀叹了口气,将手搭在她额上:“你说圣姑离开天罗时,你只有五六岁,而我今年刚满十八,你不觉得很巧吗?”
四目相对,南天烛轻轻吸气:“你也觉得她们是一个人?”
孔雀苦笑:“我不知道,但是,如果她们是一个人,你真的不恨她吗?”
再一次,两人相顾无言,直到南天烛挣扎着坐起身来,问道:“他们两人呢?”
孔雀给她递了茶水:“我俩干完活了,也该轮到那姓曹的了,说是要去官府,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没回来。”
见南天烛脉象趋于平稳,孔雀转述了先前曹野所说,果不其然,南天烛的眼睛也在瞬间睁大。
“也就是说,曹野非但没有揭穿麒麟骨,还帮着勾姐姐报仇,而他本来就是勾姐姐的恩人?”
直到这时南天烛方才后知后觉,这一路走来,勾娘不但数次救下曹野性命,而且,也从未怀疑过他。
如今看来,她与曹野,或许本就是故知。
“这姓曹的怎么回事!发生这么多事,他竟一点不解释。”
南天烛回过味来,忍不住嘟囔:“要不是勾姐姐一直站在他那边,他只怕死了都只会被人砸鸡蛋。”
“是啊……得亏了他还有勾娘。”
孔雀说着,却是若有所思。
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何其微妙,如果说,勾娘追随曹野只为报恩,那他会与南天烛相识,又何尝不是冥冥之中的阴差阳错,只为让他替母亲做些弥补?
想到此处,孔雀就像是下定某种决心,伸出一根小指递到南天烛面前:“现今这世道,便是曹野这般显赫出身,孤身一人都是独木难支,要不姐姐,我们也结个盟?”
“结盟?”
南天烛已经彻底醒了,眨巴着一双圆眼盯着他:“不是已经以姐弟相称,这还不够?”
孔雀摇摇头:“你我又不是真的姐弟,也并未在一起长大,若是不说明白,又如何该知道这姐弟怎么当?”
南天烛一听,似乎有理:“那你说,该如何?”
孔雀想也不想:“那自然是要发誓,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