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不了多久,天就又黑了。

云姒起床,还是照往常那班锻炼一番,再吃点东西,就等着天黑立刻进宫。

正准备出发时,阿芜却告诉她,昨晚的那个人又来了。

他的目标很明确,就是冲着栖梧苑来的。

这是要确定,她人在王府里?

这个人,究竟是谁派来的?

临王?

还是府中自己的人。

云姒此刻没时间去找暗夜过来,确认这个人的身份,究竟是敌是友。

但保险起见,她不能让这个人发现自己和阿芜离开过王府。

昨天晚上是等他走了之后,她们才出发的,今晚,云姒不想等。

姜晚宁已经在宫里一整天了,也不知道秦野醒了没有。

她既担心秦野,更气不过,此刻守在秦野身边的人不是她这个王妃,而是姜晚宁。

云姒思来想去。

不能打草惊蛇。

于是,她让陆渔穿上她的衣服,躺在床上装睡。

她们两个身形差不多,只要躺在床上不动,光听呼吸,再厉害的人,也不可能发现里面的人不是她。

做完这一切,两人乔装打扮一番,便顺利的出了府门。

一路疾行。

抵达永安宫附近时,夜色已经浓的化不开,只有昏黄的宫灯,闪烁着微弱的光芒。

云姒伏在殿顶的琉璃瓦上,屏住呼吸往下望。

秦野所在的房间里亮着灯,窗纸上映出两道模糊的身影。

一道斜倚在床榻,另一道正端着东西,似要上前。

是姜晚宁?

云姒的心瞬间揪紧,手指死死抠住瓦片。

她看见那道床榻上的身影,微微侧过身,似乎在避让。

窗纸上的人影顿了顿,又固执地往前凑了凑。

“殿下,该喝药了。”

姜晚宁的声音隔着窗纸传出来,带着刻意放柔的娇怯:“这药臣女已经温过三次了,不烫的。”

秦野的声音低沉沙哑,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淡:“放下。”

“可……”

“出去。”

短短两个字,带着凛冽的寒意。

云姒几乎能想象出姜晚宁此刻僵在原地的模样,心头那股火气忽然消了大半。

她就喜欢,秦野对别的女人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。

窗纸上,姜晚宁的身影迟疑了片刻,终究还是端着药碗退了出去。

“姑母。”

姜新余就站在廊下,姜晚宁出去后,脸上的温婉消失,代替的是满脸愤怒。

“我真的快没耐心了,不然,还是用点特殊手段吧。”

“你这孩子,才一天而已,萧王刚醒,身体还虚着呢,这个时候,经不起折腾。”

“那怎么办?总不能我一直要讨好他吧,从小到大,我什么时候这般去讨好过别人!”

“别任性,想当皇后,就得先学会隐忍。”

两人边说边走,身影很快消失在廊下。

这个女人,她果然还存有那种下作的心思。

得提醒季大夫,要多防着她才行。

“殿下,该换药了。”

季大夫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:“我瞧着你气色倒是好了些,只是,背上的伤也不能小觑,得好生照料着。”

“她来过?”秦野问。

“是她帮我处理的伤口。”

第一句是问句,第二句,就变成了肯定的语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