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键,居然无一人发现。

胆子大,本事也不小。

季大夫震惊过后,又觉得有些心酸。

殿下伤成这样,王妃想见见他,还得冒如此大的风险。

“季大夫,帮我一下。”

云姒头也没抬地说道。

季大夫连忙应声上前,目光落在秦野的背上。

纵横交错的棍痕肿得老高,边缘泛着青紫,有些地方皮肉外翻,渗着暗红的血渍,甚至能隐约看见底下的筋骨。

他喉头动了动,刚要伸手,却被云姒拦住。

“镊子。”

云姒声音冷静,戴着羊肠手套,接过季大夫递来的器具。

她先用药棉蘸了烈酒,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周围的皮肤,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
“这些碎屑和污血必须清理干净,否则麻药过了,感染只会更痛。”

烛火在她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,映得那双手格外沉稳。

镊子夹起一块嵌在皮肉里的布丝,稍一用力,秦野的脊背还是下意识绷紧了些,但没发出半点声息。

麻痹散起效了。

云姒松了口气,加快了动作。

镊子精准剔除异物,剪子轻巧剪掉边缘坏死的皮肉,每一下都干脆利落,没有半分拖泥带水。

季大夫在一旁捧着药碗,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,在她手下渐渐显露出干净的创面,额上渗出细汗。

他行医多年,见过无数外伤,却从未见过这般处理方式。

不似他们惯常的敷药包扎,而是先将伤口“剖开”般清理,竟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魄。

“好了。”

云姒放下器具,拿起另一罐药膏,顺着伤口的纹理细细涂抹。

那药膏是她用多种草药熬制的,呈淡绿色,带着清苦的药香。

“这是生肌膏,能促进伤口愈合,记得每日换一次药,换之前用烈酒擦拭一遍,千万别碰水。”

她一边说,一边取过干净的纱布,层层叠叠的覆在伤口上,再用布条轻轻缠紧。

力道刚好能固定纱布,又不至于勒得太紧。

做完这一切,她直起身,额角沁出了薄汗。

她看向季大夫,声音里带了点微不可闻的疲惫。

“这几日,就辛苦季大夫守在他的床前,我担心,会有人趁机对他动手。”

“王妃放心。”

季大夫忙点头,看着秦野原本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,心中对云姒的敬佩又深了几分。

“我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殿下。”

说完,他看向倒在一旁的四名御医:“他们这是……”

“被我用药迷晕了,短时间内不会醒。”

云姒递给季大夫一个小药瓶。

“这个给你,等我离开后,你给他们闻一下,他们醒来后不会感到任何不适,只当是睡了一觉。”

季大夫接过来,自己先忍不住好奇闻了闻。

好臭。

不过,闻完后他竟然感觉整个人变得更精神了些。

“这什么东西?如此神奇。”

“提神醒脑的。”

云姒把该交代的事交代完,才转身坐到秦野的床边,目光落在他因为高热,而微微泛红的脸上。

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热度比之前稍微降下来一些,但还是没有完全降下来。

烧的太厉害,一时半会不可能回到正常体温。

“王妃,你安心陪陪殿下,我去外面给你们守着。”

季大夫转身欲走,却听云姒说:“阿芜在外面守着,你去外殿的榻上小憩片刻吧,天亮前我再叫醒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