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抓上许榆的手:“哥哥,至少,让我们在活着的时候幸福,好吗?”她想用一种歧义的方式,先拉近他们的距离。
“我们还是最亲近的人,好不好?”却没有让他忘掉她说过的那些逾矩话。存了私心,不是最亲近的兄妹,而是最亲近的人。
许榆那个下午的记忆涌入脑中,妹妹的手又突然地握住他。耳旁妹妹的话就像是伊甸园里的蛇,引诱着他吃下禁果。
感受妹妹的手越抓越紧,这次他没法抗拒自己的内心,许榆也选择用一种歧义的方式回应她。
“好,妹妹。”
他张开五指,紧紧扣住许枳的手。
在十指相扣间,许榆感到自己的心和身体都像烧起来。
还能骗自己,她对自己来说仅仅是妹妹吗?
他对许枳说,却是在话语中提醒自己:“永远还有我,我永远是你的哥哥。”
许枳听着自己的心跳,悄然勾起了唇。
她从来没有许榆口中的顾虑和道德,从小没人告诉她,她长大自然也不会在意。她只觉得,他们是兄妹太好了,血缘是他们交缠的起点,也将是无法斩断的红线。
只要有时间,总可以和他一步一步从最亲密的兄妹,变成真正的最亲密的人。
0025 25 物是人非
爷爷终究还是没熬过这个夜晚。
凌晨两点钟,许平川悲怆地哭起来,告知一家人那位老人的离世。
这个时候,许枳在床上还没睡着,她回忆起白天的一切,越想越清醒,然后就听到了许平川的哭声。
匆匆合上外套,起身去爷爷的房间,看到许平川拉着爷爷干枯的手,而他的脸,已经化为平静,并且永远不会再起波澜。
许枳看到一旁跪在地上的许榆,也跪在他的身旁,垂着头,听着赶过来的唐红鹃和奶奶也开始哭,自己的眼睛也忍不住湿腻起来。
卧床多月的爷爷终于离开了那张床,他的身体被许平川扶起来,开始整理遗容和穿上寿衣。
这个场面并不适合许枳和许榆在场,唐红鹃让他们回自己房间去。
一出房间,许枳就拉上哥哥的手,她不是有话想给他说,她就是想拉着他。
许榆一只手被妹妹握着,又用另一只手去擦妹妹面上的泪水。
“哭吧。”他低着声音说,手摸着她的脸颊。
可铺天盖地的悲伤还没有袭来,许枳现在还在消化爷爷走了的这个事实,曾经做过的心理建设,都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。她木木地透过水雾望向许榆,嘴里喃喃着:“哥哥,爷爷也走了。”
一如多年前许棣棠走后的那个晚上,似乎是为了让自己接受现实,许枳陷入了一种虚无的状态里。
到最后,许榆牵着许枳来到他的房间,紧紧抱住他,也如多年前的那个晚上,温柔地告诉她:“哥哥在。”
许枳在他的怀里终于哭出声来,压抑的悲伤找到了闸口,于是泪水决堤。
许是哭累了,妹妹在他的安抚下,沉沉睡去。
时隔几年,十八岁的许榆和十五岁的妹妹又睡到了一张床上。
许榆看着许枳红红的眼眶和被打湿的鬓角,替她揽起落下的碎发。
他凭着月光望着妹妹皎白的脸庞,想起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看着她,出于对妹妹的爱,希望脆弱的她能多依赖自己一点。
而现在,他依旧想要她依赖着自己,心思却在岁岁年年中变了味道,不再纯粹。
他想起曾经义正严辞教育她要把依赖和爱分开的自己,和妹妹不再紧紧依赖他后失落的自己,还有意识到自己对妹妹的感情并不如他自己想象的那般的自己。
最终叹了一口气,将许枳揽入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