统领瞳孔震颤,快速低下了头:“属下不知。”这是帝王暴怒的征兆,果真还是不能在他面前提起任何小皇妃的不是。
元瑾收回视线,略带嘲讽地把玩着手中的扳指:“你是他们的人,还是朕的人;朕生不生孩子,与他们何干,有异心换了就是。”
天元从来不缺忠臣。
重新拿起砚台上的狼毫笔,蘸着墨汁。
统领对此无话可说:“属下知错,定不会再犯。”
元瑾:“嗯。”
半个时辰后,殿外一道信鸽的嘀咕声,打破了寂静。
统领忍受不了殿中的压抑感,立马前去查探,解开了信鸽脚上的密信,一目十行,在扫到中间一段文字的时候,捏着信件的手抖了抖。
不可置信又看了一遍。
“怎么?”元瑾起身下了高阶,拿过信。
久久未开口。
殿内上百根烛火都并未能使男人的眉眼有半分的缓和,反倒愈发冷厉,捏着信件的骨指已泛白:“呵...”
果然还是对赵家太过仁慈了,竟敢一而再再而三欺君罔上!
元瑾冷硬的五官早已布满寒霜,黝黑暗沉的凤眸里,戾气愈发浓烈,两指夹着信件移到一旁的火烛上,凶猛的火焰席卷修剪得极其干净的指尖,而他恍若未闻,薄唇只轻蔑地道了句:“真是该死啊。”
统领看着元瑾拂袖离去的动作。
“陛下!您是要去哪儿?”统领立马拿过殿门前的油纸伞,跟了上去:“外头就要下雨了。”
元瑾极其厌恶雨天,这是整座皇宫都知道的事。
所以一遇雨天。
他从不会外出,更别说还是这种雷雨天气。
元瑾脸上沉冷:“去小鸡村。”
他不想再等下去了,这是十四年来,离他寻到郗元歌最近的机会。
“但是现在已经深夜,”统领想要劝阻:“明日还有早朝,朝中群臣们若是询问起陛下的去处,还请陛下三思...”
淑妃拎着食盒前来,还未踏上御书房殿外的高阶,远远便看到元瑾打算外出。
“陛下,”淑妃在下方,歪头看着他:“陛下这是去哪儿,我做了些羹汤和甜点,你要不要吃?”
一双狐狸眸如坠了星光般,又甜又娇。
见元瑾不回她,淑妃又是软软道了句:“陛下?”
细雨开始渐渐落下,逐渐有了倾盆之势,元瑾拿过统领手中的油纸伞,目光擒着阶梯下的淑妃。
步步跨下高阶朝她走来。
“娘娘,陛下过来了...”淑妃一旁的宫女有些紧张。
这还是第一次帝王朝她们走来,以往这一步都是淑妃上前的。
淑妃冷声:“本宫知道,别说话。”
丢死人了,一些小事就激动得不行,她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个,而是元瑾对那女人的全部,这十四年来的所有。
豆大的雨滴砸落在油纸伞上,发出嘈杂的声响。
烦躁又难听。
元瑾身量极高,将殿外那抹娇小的身影完全遮挡住。
他抬手毫不客气捏起了淑妃的下巴,凤眸沉寂,凝视着淑妃这双狐狸眸,像是在透过她看向什么人,久久才哑声道了句:“不要学她,你还不配。”
淑妃被他的话说得愣在原地。
等回过神来,元瑾已经不见了踪影,回头望去雾气萦绕的宫殿外,已经没有了男人的影子。
他这是什么意思?
“娘娘,陛下他...”宫女担忧:“是不是有谁乱嚼了舌根,让陛下对娘娘猜疑。”
以往陛下不是最喜娘娘这副模样吗。
总会在第二日,赏赐不少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