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叹一口气讲,唉,你以后就懂老。我们这一辈人啊,欠上一辈滴太多老。
讲完之后,他转身看着我舅公讲,前辈,准备好老迈?
舅公没讲话,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。我看见张哈子一弹手指,一道绿色的火焰顿时应声而起。
等等!舅公说的借个火,是指这个绿色的火焰?这一烧下去,舅公岂不是连灰都不剩了?
我问我舅公,舅公,你干什么?
我舅公没讲话,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我。还是以前的那张诡异的脸,还是以前那双圆鼓鼓的眼睛,脸上没有半分神情,眼睛里也没有丝毫情感,可是,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,反而觉得它的神情里充满了长辈的慈祥。
一道绿色火焰从我舅公的脚下升起,没多久就将他整个身子吞噬,犹如空气一般,消失的无影无踪,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。可是,它之前站立的位置,却有一双黑色的鞋子整整齐齐的放在原地。我认识这种鞋子,和我脚上穿的那二十三双阴鞋,一模一样!
就在这时,空中一个我有些陌生的声音传来,它讲,狗杂种,舅公没得东西留给你,这双孩子你穿到起。世人皆知我们孩匠一脉十三太保落子定,却不晓得廿四阴鞋乱天命!
348.找虫虫儿
这声音过后,整个山洞里面就变得静悄悄,安静的能够清晰的听见我和张哈子的呼吸声。我看着那双阴鞋。我问张哈子。穿还是不穿?
他讲,穿撒。反正你脚上都有二十三双老,哈怕多穿一双?再讲老。你没听到他讲廿四阴孩乱天命?
我讲,那是么子意思?
张哈子讲,老师。你再一次问老一个很有水平滴问题……
还没等他讲完,我就急忙打住他。因为我晓得。他一般讲出这话,就表明他自己也不晓得。我讲,你不用讲老,我穿就是。
于是我脱下鞋子,把那双阴鞋穿上。当我穿上第二只鞋子之后。脚刚落地,我就看见地面上一个白色的八卦一闪而逝。紧接着,脚上的那双阴鞋竟然也消失无影无踪了。就好像从来没穿过一样。我和张哈子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阵,都没有任何异常发生。
张哈子打破沉默讲。哈是把你自己孩子穿到,你脚上这股味道,不是我讲你,真滴是辣眼睛!
当我穿上自己鞋子的时候,那些趴在地上的纸人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开始燃起一道道绿色的火焰,使得整个山洞先是一片绿色,最后恢复黑暗。唯独坟前左侧的那里,还有一小堆的篝火在将熄未熄。
过了几个呼吸之后,我才想到,这个声音我以前听见过,还是在重庆医院太平间地下四楼的时候,我舅公就是用这声音骂张渐和我爷爷的。这应该才是我舅公原来的声音,只不过它变成纸人之后,声音就彻底的改变了。
一个人,连自己的样子没了就已经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了,而我舅公不仅仅没有了自己的模样,连自己的声音都没有了,我已经不能够继续想象,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悲哀?几十年来,一开口说话就是另外一个声音,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都已经快要忘记他自己的声音了。
我突然想到一个画面,漆黑的山洞里,我舅公应该就坐在我奶奶现在这座坟的位置上,没有丝毫的光线,下面的那些台阶上,趴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猫,可惜颜色也和这山洞的色彩一样,只能看见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。我舅公就那样坐在这里看着它们,它们也就那样安静的看着我舅公,没有任何声音,一天又一天,一直过了六十年!
莫名的,我一阵心痛,我觉得我舅公一生都是绝望的。他和刘桑?t不一样,但是却又是那样的相似,似乎只有死,对他们两个来说,才是最好的解脱。
我问张哈子,我舅公会上天堂吗?
张哈子看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