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琰怕妻子手臂发酸,将平安拉到自己怀里倒着,不知是气味不对,还是姿势不对,小孩儿不安稳的扭来扭去,再次倒向娘亲。

满室杯盘碰撞的轻微声响,只有陈老爷对着一份书稿发呆。

“父亲,不用脱稿,照着念就是了。”陈琰道。

“这得罪人的话,念都念不出口啊。”陈老爷环视周围,盯上了陈敬时:“老四,要不你来。”

陈敬时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年糕,接过书稿一看:“这有什么念不出口的。”

言罢,他利索地走到供桌前,族人们陆陆续续放下筷子。

今年与北陈家彻底分家,重修族谱、重建家塾,族长难免又要诉说一番家史,敦促族人,凝聚人心。

拿着陈琰事先准备好的草稿,陈敬时对族人道。

“我陈氏自远祖迁至盛安已有百年,可谓子孙繁茂、族亲敦睦,家和人兴,又有七世子孙陈琰高中桂榜解元,实乃诗书传家、经年累积所致。今年除夕请神,我受族长所托,敬告各位族人:从今日起,凡十五岁以上终止学业者,五十岁以下无伤残病痛者,分派至糖坊、瓷坊、店铺、田庄,治生产、学经营,年底将族产分派指定到每家负责,不得独自侵占,不得典卖分散,每月初五,各房派人齐集祠堂,料理数目,各房轮流主持监管,汇总至长房。”

满座哗然。

也就是说,从此族里不养闲人了,每个人都要参与打理族中产业,年底才能得到分红。

陈敬时沉着脸:“谁有异议,上来跟我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