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不堪言,前些年朝廷滥发纸钞,又不允许百姓用纸钞兑换金银,于是纸钞贬值如跳水,没人愿意大量积攒,朝廷又时不时颁布“禁铜令”,更让人苦不堪言。

但见陈敬时气度不凡,生怕他是易装便服的公家人,只好默默收下了那沓纸钞。”

回去的路上,平安问小叔公:“这店家小本生意,怪不容易,您为什么不付铜钱?”

他都听见小叔公荷包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了。

陈敬时一脸无奈:“我跟你爹如今是众矢之的,知法犯法的事尽量少做,免得让人抓住把柄。”

平安点点头:“我懂了。”

他不知想到什么,又问:“小叔公,假如朝廷恢复了你的生员身份,你还会接着考科举吗?”

陈敬时摇头:“不知道,想必不会有那一天了。”

平安跳着追上去问:“万一呢,万一有呢?”

陈敬时看着那两个左摇右晃的小鬏髻,一派天真,轻笑道:“万一有,我就努力考上举人,然后去一个偏远的州县做主簿,或者教谕,劝农桑,举孝廉,‘九死南荒吾不恨,兹游奇绝冠平生’。”

平安认真地听,努力地理解,然后拍胸脯保证:“等小叔公干不动了,就致仕回陈家巷,我给您养老送终。”

陈敬时不可抑制的大笑,引得路人纷纷侧目:“阿琰几世修来的福气,竟生出你这样的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