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老爷嘴角一抽祖坟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?

平安指着糖罐子:“暂时充数,明天去街市上买回来,偷偷放回去,就不会被祖母骂了。”

陈老爷:……

又是破财的一天。

拿着仅剩的两小包白糖,祖孙俩钻进花圃,辨别了黑将军走失的大致方向,将白糖洒在花圃中,上面盖一张废纸。

次日一早,众人扒开潮湿的废纸一看,黑将军吃饱喝足,正趴在下面睡大觉呢。

平安无声地欢呼,伸出小手向前一扑,小心翼翼地将它捉进笼子。

黑将军找到了,又要去解决白糖的事,爷孙俩逛遍了整个县城的南货铺、商号甚至当铺,都没能买到西洋糖。

“有价无市,果然是紧俏货啊。”陈老爷道:“还是把糖水晒干更靠谱一些。”

“同意。”平安道。

他们再次回到灶房,才发现那缸水已经见底,灶房的下人们正在添水,一桶桶清澈的井水倒进水瓮里的时候,两个人心都碎了。

“这水怎么用的这么快?”陈老爷问。

“回老爷,这是用来刷锅的水。”

“……”

平安扯扯他的衣袖,拉他来到院子里,避开人,小声说:“祖父,我昨晚做了一个梦,梦里有个老爷爷在制作白糖。”

“哦?”陈老爷好奇地问:“是不是个白皮肤、绿眼睛、黄卷毛的怪爷爷?”

毕竟是西洋糖嘛。

“不是,就是黄皮肤黑眼睛的普通爷爷,他说制做西洋糖非常简单,只需要黑糖、黄泥和一个大漏斗。”平安道。

西洋糖很贵,可据他所知,制作的的方法非常简单。

孤儿院有一间图书室,里面塞满了社会各界捐赠的图书。

因为是捐赠品,种类十分繁杂,有野史杂谈,有小说剧本,有蟋蟀的选养与竞斗,甚至有母猪的产后护理……他从来不挑,什么都看,《奸臣录》就是其中的一本。

平安前世并不笨,甚至还有点小聪明,他没有足够的关爱和引导,一切学习的动力,都源于摆脱困窘生活的渴望,而且他记忆力强,对书中的许多内容记忆深刻。

说到白糖,他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一种脱色工艺,可以利用黄泥的吸附性,使红糖脱色变白,得到洁白的糖霜,味道也更加纯粹绵密,即为早期的白糖,也叫西洋糖。

这种白糖做法简单,用料也很便宜,而这个时代显然还没有这类工艺,西洋糖全靠走私,是富人阶层也不能实现自由的“奢侈品”。

这是一个相当值钱的信息差。

陈老爷听了平安的描述,沉吟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,用一只形似大漏斗的器具,黄泥和黑糖,就能做出白糖?这也太离谱了。”

平安摊摊手:“我也觉得很离谱。”

“这么离谱的事,咱们得试试真假!”陈老爷道。

平安:“……”

陈老爷整活儿的时候行动力一向很强,立刻叫人去糖坊,拿三十斤黑糖来,又叫人去瓷坊街,烧制平安说所说的,上宽下尖,底部有个小孔的“大漏斗”。

他们找了间空置的院子,占用了炉灶,开始研究制糖。

按照书中的方法,一步步操作下来,反复几次,都只能得到黑乎乎的糖膏和脏兮兮的泥水。

如此折腾了很多天,平安备受打击,做这点小事都会失败的话,还怎么好意思置身穿越大军?

“祖父,还是跟祖母说实话吧。”平安道。

“再等一等,”陈老爷目不转睛的盯着大漏斗:“我觉得思路没错,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。”

陈老爷是技术型人才,热衷于研究一些被世人视为“奇技淫巧”的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