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官员笑呵呵地说:“哟,平安也‘入阁’了,这回是名副其实的小阁老了。”

平安笑道:“您别拿我说笑了,被阁老们听见,搞不好要寻趁我的。”

话音刚落,陈琰闻声出来,对平安道:“来了?”

一看就是早有预谋!

平安还没开口呢,便听那官员对老爹说:“平安历事之后,选到我们兵部来,日后做个掌兵的文官,建功立业、名垂青史。”

这时周阁老也从值房中出来,正要进宫。他如今分管刑部,听到有人在跟陈琰要人,便插了一嘴:“平安早被我们刑部预定了的。”

虽然是明显的客套话,但平安越听越绝望:什么意思啊,不是只有六个月吗?

陈琰却丝毫不觉得这是客套,反在心里暗生得意平安果然乖巧懂事,各衙门抢着要。

同僚们见平安脸上的表情精彩,打趣得更加起劲,昔日文襄公十八岁入仕,平安大抵要打破他的年龄记录了。

陈琰自谦道:“文襄公乃科举正途出身,平安不过是个历事监生,怎能与之相提并论。”

周阁老却说:“守亭忒严厉了些,平安十三岁中举,已打败九成九的士子了,中进士不过是时间问题,小孩子要多鼓励啊。”

“笞怒废于家,则竖子之过立见,小孩子是最不能纵容的。”陈琰装了波大的,一扫劳心案牍的烦躁,心情很好地对平安说:“去见你二师祖吧。”

平安朝二人行了个礼,便去了郭恒的值房,等小吏通禀之后,才跟着进了屋。

文渊阁本是藏书、编书之用,二楼全是典籍,一楼的值房低矮狭小,陈设简陋,仅备有桌椅、文房用具及档案架,不知是朝廷经费有限,还是阁臣刻意表达“谦抑”的姿态,总之这里的办公条件比六部差远了。

平安本是气汹汹来理论的,进门时却听见二师祖在训斥一名户部官员,声色俱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