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回陛下,如果按纪庶常的说法,是分毫不差的,只是这套的解法是否有些牵强?”

“牵强与否,查户部齐州清吏司当年收取的盐引数目是否为三十万引,便可一校。”纪莘道。

皇帝再次陷入沉默,良久才问:“这份奏疏是谁让你调阅的?”

“回陛下,是郭尚书。”

皇帝又问:“谁在内阁当值?”

“传。”

郭恒和吕畴进殿时,纪莘已将自己的身世之谜一五一十告诉了皇帝。

“臣被贼人掳走时年仅三岁,不知因何得以苟全。家父家母的性命想必也受到了威胁,只能以这种方式保留证据,并非沽名钓誉、讪君卖直、陷先帝于不义,请陛下明察。”

稚气未脱的少年,比珉王李泊言也大不了几岁,正该是受父母庇护的年纪,却为了父母双亲,宁愿受刑也要叩阍直诉于御前,皇帝看着焉能不动容,更加恼恨那些伤天害理的走私势力。

皇帝见到郭恒,便令人将那份账目拿给他看。

郭恒直感到触目惊心,强自镇定,看着纪莘一脸责备道:“本官向你保证过,一定会陈奏陛下的,你这孩子如何这般性急?”

纪莘微微惊讶,昨晚才查出的账目,并未跟郭部堂商量过啊……

但他只愣了一瞬,便知道郭恒是打算顺水推舟,助他一臂之力的,念及此,眼泪夺眶而出,哽咽道:“部堂恕罪,学生如今金榜题名春风得意,可我那生身父母还在岑州军中受苦,一想到此处便肝肠寸断,便是宁死也不愿再耽误了。”

他哭的凄惨悲切,皇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责问郭恒:“此事你事先知道?”

“臣知道。”郭恒道。

皇帝原本还觉得纪莘的说法有些离奇,郭恒这三个字,打消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存疑。

“为什么不上报?”皇帝面露不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