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的。”平安道。

珉王酝酿一下情绪,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:“你这份奏疏是什么意思?父皇只是顾全大局,以边事稳固为重。”

平安坐在原处, 面不改色:“我不懂什么是大局,我只知道如果恶人因为能做事就可以不受惩治,世上有才能的人就可以肆意妄为,人心就会大坏!如果身上生了毒痈不认真清理,一味遮盖,病灶就会侵入脏腑!”

珉王又拍了一下桌子:“这个学堂里有四个人姓李,这奏本轮不到你来上!”

平安也拍案而起,义正言辞地说:“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,我官再小也是朝廷一员,有什么上不得?”

被他们突然吵架吓傻了的同窗们慢慢醒过神儿来,开始过来拉劝。

珉王怒道:“你非上不可是吧?”

平安一字一顿:“非,上,不,可。”

“好!”珉王怒腾腾地,一副马上要跟他掐架的架势。

大伙纷纷去拉他,奈何珉王力气大,根本拉不住。

眼睁睁看着他抄起一根毛笔,在奏本后面豪气干云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:“上去吧,死罪活罪,我来担着!”

众人:“……”

王实甫道:“还有我!”

众人蓦然回过神来,纷纷上前签名,就连李宪也上前一步。

李宥扯住他的袖子:“大哥,你不能去,那账册是咱父王烧的。”

李宪迟疑了一下,还是上前署了名,两个弟弟见他执意如此,只好奉陪了。

转眼间,所有人都在奏疏下首联名了,这倒是平安没想到的,看着满篇龙飞凤舞的名字,倒是很有气势!

午休时便去通政司,将奏疏递了上去。

次日大朝,仪罢朝事,皇帝令侍仪升殿朗读一份奏本,奏本行文规范,只是用词稍显稚嫩,不过与内容相比,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。

直听到那句“有功于前,有败于后,不为损刑;有善于前,有过于后,不为亏法”时,郭恒立刻就明白了,这是陈平安的手笔。

读完正文,又读后面的联名,好家伙,每个人都有份。

璐王听到他整整齐齐的三个儿子,险些当庭气晕过去,陈琰皱着眉头,其余涉事学生家长也都面无人色。

人怎么可以捅这么大篓子?

明知道自家的逆子敢想敢做,脑子又异于常人,早该警告他们不许掺和这件事的。

皇帝未置一词,只是让人念完了这份奏疏,便宣布退朝。

阁老部堂们还没动作,几位学生家长已经面色铁青,先往博兼堂抓逆子去了。

陈敬时却油盐不进地将他们挡在门外博兼堂大小是个学堂,不到散学不放人。

几人怏怏作罢。

到了申时散学,平安带着几个同窗去二师祖家,珉王带着三个侄子去了太后的慈宁宫。

郭恒万没料到,自己家有朝一日会成为一群逆子的避难所,平安还敢一脸讨好地朝他“嘿嘿嘿”地笑。谁敢来吏部尚书家里抓人啊,何况二师祖还兼着翰林院掌院学士,是他们的顶头上司。

他还振振有词:“这不叫避难,这叫‘小杖则侍,大杖则走,孝之道也。’”

等到亲爹们的气消一消,这顿揍至少会轻一点。

郭恒深吸一口气,命前院的下人给他们安排住处。

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,这份奏疏在引起轩然大波后,再次被留中了。

除了受害爹如坐针毡,满朝文武都把他们的联名上书当成了小孩子的闹剧。

这下连平安都想摆烂了,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到证据,又慷慨激昂地具本上奏,居然被如此轻视!

平安一怒之下,气呼呼地说:“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