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什么……”

“社畜。”平安道。

“对,社畜。”陈老爷道:“距离致仕还有十五年九个月六天零九个时辰。”

老社畜今天也要加油!

平安见祖父实在辛苦,便想着休沐日给他安排点活动,比如叫上老钱,一起逛花市?两位老人家都是养花养鸟的高手,一南一北养法不同,一定很有共同语言。

又是被自己的孝心感动到的一天。

于是趁着午休,平安乘马车去了崇教坊的国子监,他有几个月没来了,还是太后寿宴结束后匆匆见过钱祭酒一面,不知道老爹这个副手不在国子监的这一年,老钱同志有没有放羊。

谁知去了国子监,老钱并不在廊下逗鸟,连他的花花鸟鸟都不知被收到哪里去了,熟悉的小吏打扫完老爹签押房,热络地跟他打招呼:“小衙内,有日子没来了!”

平安打开身上的背兜,从里面翻出一袋糖果,端午节已经过了,就送他一包粽子糖吧。

小吏将糖袋子收好,笑容更加热情:“您找钱祭酒吗?他在敬一亭忙着,小人领您过去。”

平安有点惊讶,印象里,“钱祭酒”和“忙着”这两个词几乎不会同时出现,他得赶紧去看看,老钱同志在忙啥呢?

小吏一路对他说,三年前,陈司业在陛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,若是今年秋闱,国子监中举的人数仍不达标,钱祭酒就要引咎辞职,还得挨三十廷杖。

平安一向聪明的脑袋有点卡顿,为什么老爹立军令状,老钱要挨廷杖?

原想着时间紧任务重,老钱同志又失去了老爹的帮助,只能自己挑大梁,正在伏案批阅公文什么的。

谁料敬一亭前烟熏雾绕,阶下摆着供案,老钱带着手下的典簿、监丞及一众博士、助教等大小官员,每人捻着一炷香,朝天地四方虔诚叩拜。供案旁,一位身穿太极八卦图道袍的老道士,手执拂尘,念念有词。

什么“天地玄宗,万炁本根”,什么“广修亿劫,证吾神通”,声音时大时小,让人听不清楚。t

等他念完咒语,从怀中掏出一幅黄绢,平铺在供案上,开始用朱砂绘制符文,符文之下,依次抄录参加本届秋闱的监生姓名。

待老道士写完姓名,将毛笔搁下,双手结文昌手决,又开始念咒语,黄绢竟无风自动,真有那么点玄妙之感了。

平安这才看懂,原来是在进行一场封建迷信……呸,文昌法事。

又听那道士对钱祭酒说:“如能找一位属狗或属猪的神童,必定事半功倍。”

属狗属猪,还得是神童,钱祭酒算了算,那不正卡在九到十岁吗?十天之内,上哪找一个刚好符合年龄的神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