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田里回来的锄头，裤脚沾着泥，脸上满是疑惑，“好端端的，咋突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？”

二哥也跟着点头：“是啊老幺，家里不是挺好的吗？爹娘年纪大了，经不起折腾。”

林砚舟放下手里的粗瓷碗，目光扫过哥哥嫂嫂们大哥的手因为常年劳作布满老茧，大嫂的鬓角已经有了白发，二哥的裤腿还打着补丁，二嫂怀里的小侄子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……这些年，正是他们省吃俭用，才把他供成了林家第一个大学生、第一个军校生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声音带着几分郑重：“哥，嫂，这些年多亏了你们。我知道，为了供我读书，你们把攒下的钱都给了我，大哥大嫂甚至把准备盖房的木料都卖了，二哥二嫂三哥三嫂起早贪黑种着地……没有你们，就没有我的今天。”

“说这些干啥。”大嫂连忙摆手，脸上有些不好意思，“都是一家人，互相帮衬是应该的。”

“就是。”二嫂也说，“你有出息，咱们全家都跟着沾光。”

林砚舟眼里泛起热意，继续道：“所以我想着，往后爹娘就由我来照顾，他们的养老我全包了。你们就专心顾好自己的小家，把孩子们抚养长大，供他们读书。这样既能减轻你们的负担，也算是我报答你们的恩情。”

“这咋行！”大哥急了，猛地站起身，“养老是咱们兄弟四个共同的事，哪能让你一个人扛？再说了，你在军校开销也大，哪有闲钱照顾爹娘？”

“是啊老幺，”三哥也开口，“咱们轮流照顾爹娘就行，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。”

嫂嫂们也纷纷劝说，七嘴八舌的，都是不愿让他独自承担。

林父坐在灶门前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，看着儿子们争来争去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。他放下烟杆，清了清嗓子：“都别吵了。”

堂屋瞬间安静下来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。

林父磕了磕烟灰，缓缓开口：“我和你娘商量好了，就跟老幺去京市。你们哥四个，往后每个月给我们五块钱养老钱，其余的事就不用你们管了，都归老幺负责。”

“爹，五块太少了。”大哥立刻说，“京市开销大，我看最少得十块。”

“对，十块！”二哥三哥也跟着附和。

“别扯来扯去的。”林父板起脸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就五块，多一分都不要。你们小家日子也不宽裕，把钱留着给孩子们买书本、做新衣服。”

见父亲态度坚决，哥哥嫂嫂们只好应了。

第312章 该花的花

林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，对林母说：“把咱家的钱拿出来。”

林母应声走进里屋，很快抱出一个红布包，层层打开，里面是一沓沓用橡皮筋捆着的钱，有毛票，有角票，还有几块、几十块的整钱，零零总总，在煤油灯下闪着朴实的光。

“这几年，除了日常开销和孩子们读书的钱，总共攒了6828块。”林父拿起钱，一张张数着，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，“这里面，有以前挣工分的钱，不过大多花完了，更多的是后来包产到户，卖粮食、卖菜给乔家的钱，还有老幺每个月寄回来的钱。”

他数出828块，递给林母：“这零头你收着，咱们路上用。”然后把剩下的6000块分成四份，每份1500块，分别推到大哥、二哥、三哥面前，“这是给你们的，每家1500，没意见吧？”

哥哥嫂嫂们都愣住了，谁也没想到父亲会把钱分了。大嫂连忙推回去：“爹，这钱我们不能要，您留着养老用。”

“是啊爹，我们不缺钱。”二哥也说。

“让你们拿着就拿着。”林父把钱又推回去，语气严肃，“这些年你们为这个家付出的，不止这点钱。拿着钱，给家里添点新家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