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习得泅水并不是一日之功,习练之时也必得衣冠不整,孟柔究竟是在哪里学的泅水,又是同谁习得的泅水。今日她救人之事浑身泥泞,旁人是否会以为,江府女眷在后院内也尝尝同她一般不成体统……大夫人真是想想就恨不得晕死过去。

当然,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,这些人人缄口不言却又心照不宣的话,崔有期不能明说。

但没关系,想要惩罚孟柔,难道还需要一条一条地为她阐释清楚,等她辩说分明吗?

崔有期缓缓道:“我倒也不是要冤枉了你,只是有人指告,我为家中主母,总得查证清楚才是。”

哪家哪户的规矩是查证之前先打人?便是大理寺同刑部也没有这样动刑的道理。

孟柔脸颊剧痛,眼睛也肿胀得看不清东西,她不明白这其中潜藏的陷阱,只费力挣扎道:“不是我,我没有!”

她分明是救人,怎么就成了害人呢?

“可是有人指证说是你推的。”崔有期像是很为难,摇头道,“将人带上来。”

岑嬷嬷拍一拍手,仆妇们有拖着几个绑了手的侍女带上来,上正厅报信的那个也在其中。

另有人奉上茶来,大夫人呷了一口:“孟娘子说,人不是她推下去的。那你们说,客人究竟是怎么掉进湖里的?”

几个侍女面面相觑,嗫喏着不敢言语。

岑嬷嬷怒喝:“说!说不出来,拔了你们的舌头!”

侍女们顿时哭作一团,喊着叫饶命。

其中一个颤着声息说:“奴、奴看见了,女郎是被人推下去的。”

岑嬷嬷就把她从人堆里揪出来:“你可看清是谁?”

“是、是……”

大夫人抬眉看她一眼:“照实说,若有撒谎,绝不轻纵。”

侍女抽抽搭搭:“是她推的。”

岑嬷嬷把她拖到孟柔身边:“是谁?”

“是孟娘子。”侍女哭着伏在地上。

“我没有……”孟柔看不清她的脸,认不出她当时是不是在湖边。

她为什么要这样说?

孟柔眼睛迷蒙不清,耳朵上也像蒙了层布,头疼得像有尊大钟在里头敲来敲去,只有一张嘴还能动,不停辩白着说自己没有。

大夫人淡淡道:“打。”

两个仆妇便压制着人,十几个巴掌打下去,打得孟柔脸颊高高肿起,嘴角都出了血,再也没法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