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安安浅浅一笑,解释道:“张老并没有收我为徒。只是机缘巧合,恰巧在他封笔之前,承蒙他老人家不嫌弃,悉心指教了一番,反反复复失败了多次,才成了这么几套。”
欧霆海听了直点头:“原来如此。张兄乃是当今陶瓷书法第一人,你小小年纪能受他点拨,造化倒是不浅。只是茶具造型繁多,为何你独选了这简单的斗笠形状?这类器型较之其他,工艺岂非难得多?”
这话明显问的是路安安,但欧韩却抢先一步懒洋洋地答道:“可不就是难烧的很嘛!更何况还要在上面作画。一共就烧成了四套,索性还凑齐了‘梅兰竹菊’。梅花那套张老非得留下估计想着自己以后都封笔了,再也见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了。菊花那套,送了高老爷子,剩下‘兰竹’两套,安安就给带回来孝敬您和奶奶了。”
欧霆海虽不言语,但看起来很明显有所动容。
欧云不喜儿子这么没大没小的跟老人说话,遂轻拍了他一下:“你瞎捣什么乱啊!爷爷问安安呢!”
说着便望了路安安一眼。
路安安会意,略微又坐直了些,柔声说道:“我自来喜它于简洁中见其大智之风雅。况且它虽难以烧制,但因其开口较大,且杯身顺滑无曲线弧度,作画不仅相对便易些,又能取其怡然自得之美。因此便选了它。”
欧霆海又笑着点点头:“言之有理。”
风向舵周梅赶紧尖着嗓子说:“怪不得,人家外人都说咱们家老爷子是‘百科全书’呢!你们听听,这要不是老爷子慧眼识珠,咱们都成了瞪眼瞎呢!”
郭燕也抓紧洗白:“二嫂说得可不是嘛!这以后再传出去,咱们欧家的‘百科全书’可不就只有老爷子一人了,还得加上咱们的新媳妇儿呢!你们说是不是啊!”
一群人又掀起一阵阿谀奉承之风。
大孙子回来了,欧奶奶乐得大家这么热热闹闹的。
得了这么两套好东西,欧霆海也懒得去辨别哪些是真心话哪些是违心的了,反正听着顺耳就行了。
至于东西嘛,既然是送他的,那他也就不客气了,于是他开口道:“老张,老张,把这两套茶具收到我书房格子柜里去。”
张伯答应着,便走了上来。
欧奶奶见此,急忙把画有兰花的那套,往自己身边挪了挪,抗议道:“凭什么都是你的!两套呢,一人一套!”
欧霆海沉声道:“你又不懂……”
欧奶奶大声道:“你管我懂不懂,不懂也是我的!”
“你……”
“张妈!张妈!快来把孙媳妇儿亲手给我制的茶具拿到花房……”
欧霆海眼见张妈小跑着把那套兰花茶具拿到了花房,他气愤又无奈地想:这老太婆不会真的用它泡茶吧?
一想到这么好的东西真被用来跑了茶,欧霆海觉得他头顶都快冒烟了……
“老张!老张!赶紧让你媳妇儿开饭!你看看这都几点了……”欧霆海中气十足地咆哮着。
老张闻声跑来:“可成浩还没回来呢!”
“不等他了!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!俩孩子坐了那么久的飞机,马不停蹄往家赶,早不知道饿成什么样了……”
说着率先走向了餐桌。
客厅刚刚还黑压压的一群人,也立即做鸟兽状,分散了去……
欧云眉眼舒展开来:这一关,看来是过了。余光扫了一眼沙发上甜蜜的小两口,掩着抑制不住往上翘的嘴角,走向了餐厅。
欧韩趁着没人,轻吻了一下路安安的手,带着歉意说道: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路安安笑着摇摇头:“现在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欧太太了呢!”
欧韩举起二人牵着的手:“那欧太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