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。

林一给苏赫忽律介绍道?:“边城很热闹的,穿皮子的是我们雪域的人,穿布的是魏人,很好分辨的吧?好像有?什么规定说?魏人不许穿皮子,这样好区分什么的。”

王澈用一把大蒲扇盖在脸上,人还?躺在板车里,闻言解释道?:“是商贾平民不得?穿绸缎丝罗,没有?不许穿毛皮,只是皮子热不透气,夏季少有?人穿。”

而雪域人嘛,来来往往那些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皮裤的黑皮男人就是了?,也有?零星一些女人,遮了?胸口?就行,肚子是露在外头的,不是故意露肉,就是纯热的。雪域人通常不穿魏人的麻布,这东西骑上马一磨,那滋味厉害着呢。

苏赫忽律就伸着头到处去看?,一副没怎么见过世?面的样子,他的天一直挺简单的,就是雪域的蓝天白云,和一年之中大多数时候的雪地雪景。苏赫部落再热闹也是游牧的,哪有?这走几步就是人,到处都是人,人还?挤着人的场面壮观,甚至走着走着不得?不下马,因为骑在马上简直动?不了?几步。

边郡的世?家大多数和辽东风家一样,是大世?族分出去的庶支,五原郡也是差不多情况,没有?太强势的大世?家,倒有?五六个小?世?家,边郡郡守一般是空降,人家大世?族的精英来历练养望的地方,也就少了?很多争端。

五原郡守杜峰字不群,年近五十了?,客客气气地招待了?苏赫使团,并且什么都没问,反而露出一副感激之色,叹道?:“公主殿下才去雪域不久,失了?丈夫,苏赫大汗专程派遣二王子送我公主归家,实在是仁善之举,我与雁门郡守修书一封,这样过关时流程能少一些,也免得?使者疲累。”

苏赫忽律一听就很高兴了?,这会儿?众人在郡守府邸吃酒席,林一埋头苦吃,王澈干脆没来,全?是苏赫忽律在那儿?发挥。

二王子很是认同地说?:“别的不提,你们的公主实在是烦人!她都坐最大最好的车驾了?,还?天天在车里哭,我们骑着马磨着裆,哪个不比她劳累,还?得?听她嚎,也没见落几滴真眼泪。”

林一充当了?翻译官的角色,一开口?就很正宗,还?绘声绘色模仿苏赫忽律的表情,“恁家那个公主真烦银啊!坐滴最大最舒坦滴车,成天价在车里号丧。俺骑马都磨裆,哪个不比他遭罪?还?得?听她嚎,可?木看?见掉几个真泪儿?!”

杜郡守愣住了?,也不知道?是被这两个谁的话弄愣的,但很自然地找补,“这、大概是公主新寡,心情郁郁……”

苏赫忽律喝了?一大口?果酒,有?些不高兴地说?:“我也心情郁郁了?,怎么没见我嚎,这趟把她送走也好,留在部落里也是个麻烦,让她织布,她把织机砸坏一台。”

林一跃跃欲试还?要翻译,这下杜郡守抬了?抬手,“姑娘姑娘,杜某略懂一些雪域语的。”

林一还?是很热情,只是略懂,说?明?不怎么懂嘛,她觉得?做翻译的自己看起来一定很专业,一点都不会让人想到她的可?敦身份。

但人家杜郡守不是略懂,直接就以纯熟的雪域语开口?说?话了?,林一只好坐了?回去。

玉华公主砸坏织机,这是真事,刚被派去劳改的时候,玉华公主不服不忿不相信苏赫部真敢让她做苦役,气性起来,把珍贵的、整个部落那时才造出来十二台的织机给砸坏了?,真是心疼死个人,后来织机就不让外人碰了?。

杜郡守说?起别的话题能够侃侃而谈,涉及皇家公主是真不好说?话,只好含含糊糊地敷衍着回应,从不正面评价玉华公主的行为,一看?就是根油腻腻的官场老油条。

吃完席,苏赫忽律也不再和郡守客套,吃完抹嘴起身,身后的乌珠骨碌掏出一张大羊皮,把席上吃过没吃过的菜都折吧折吧打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