架了,也没有什么精力和母亲说话,疲惫又沉默地躺进破烂的羊毡小床里,他的母亲给他端来一碗奶渣汤。
看到奶渣汤,乌力一下?子就坐起来了,大声呵斥:“你?又做那事了!你?难道还想?再怀孕一次吗?只是为了这么一点点奶渣,我明明可以养活你?的!”
高大又瘦弱的白奴只是喏喏应声,她根本?不懂这些火气是因为什么。
乌力又叫又骂,最?后自己呜呜地哭了起来,这时外头忽然有人喊他,很兴奋的声调:“乌力,乌力!快出?来,大坛那边有贵人要讲话!叫所?有人都去?开?会,真奇怪是不是?几万人的大会那不是吵死了,难道贵人能叫所?有人都听见他讲话,哈哈!”
贵人要讲什么,乌力压根没有心思听,但他还是沉默地套上毡衣,没有理?母亲往帐子外走去?,他有几个怀疑对象,准备等散会后挨个询问,问出?来就狠揍一顿。
大坛是塔塔尔部?的祭天之地,重要的祭祀礼已经被挪到公主城的宫殿里,但这里的大坛历经几千年沧桑,周围立着许多石碑。石碑都是塔塔尔部?历史上强盛的君王祭祀时所?立,有的是敬告上苍自身的功绩,有的是意气风发点算今年部?落的人口?和牛羊,也有的是娶妻生子,立碑庆贺。其中最?出?名的一块公主碑,则是当?年靖容公主掌权后第一次祭祀时所?立,通篇魏文大篆,不知其意。
反正林一是看不懂,她连小篆都连蒙带猜,别提大篆了。
她一脚踩在?大坛边缘,底下?都是黑灰白骨,塔塔尔部?的祭祀是人牲,多用白奴或者魏奴,大多是年老有病者,奴隶一旦干不动活,就需要杀死或者驱逐。哪一年攒了许多老病奴隶的话,就会来一场盛大的人牲献祭,不是单纯的残暴。
人口?逐渐聚集起来,不时有小孩子蹦跳穿梭其中,发出?一些尖叫欢笑,孩童生命力旺盛,即便是很辛苦的生活,也很少能到让孩童一起沉寂的地步。
林一一直等到夜色黑沉,点起火把,反而能让大坛底下的人更好地看清她面容,她一直没说话,此时忽然开?口?,声如?雷震:“你们都是我的俘虏,从现在?开?始需要听从我的安排,我已经打死了牧民官十二人,现在?大坛边有属官三百七十七人,他们平时主要负责牵走你们的牛羊,拿走你?们的渔获,欺负你?们,打骂你?们,现在有没有人要上来报复的?敢见血的,我让他脱离俘虏身份,奖励十只羊!”
在?场人数约莫有个快四万多,整个塔塔尔圣湖本?部?也就五万多人,有的住得?实在?远,甚至在?湖那边了,有的是船上的渔队,虽然林一声音很大,但圣湖辽阔,最?多能让大坛周边的几万人听个真切。
当?场就有二三十个人越众而出?,局促但兴奋地从黑石部?人手?里接过小铲,往那些属官身上头上打去?。
乌力也想?出?去?,但他身边的邻居按住他,压低声音说:“别冲动!还不知这贵人目的哩!”
林一再次开?口?道:“我来自苏赫部落,你?们知道苏赫阿那吗?是我的男人!他规定苏赫部落没有奴隶,所?以脱离俘虏身份之后,你?们就是苏赫部?落的平民,哪怕以前是奴隶的,也都一笔勾销!”
立刻就有上千的塔塔尔奴隶往大坛上走,起初迟疑,越走越快,接过小铲邦邦邦邦殴打属官。
乌力的邻居是个谨小慎微的魏奴混血,还是劝告拉住乌力,“……再看看,再看看,也许是想?拉拢人心呢?出头的椽子先烂,万一是假的就不好了。”
此时林一又嘎嘎大叫道:“塔塔尔部?的黑石矿已经被我建了新部?落,叫黑石部?落,挖出?来的黑石归自己!同样的,对你?们而言,就是自己的牛羊归自己,不替贵族老爷放牧!就是自己的渔获自己得?,烂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