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在他们看来,胜败真的就是兵家常事。
这次败了,下次再夺回城池就成。
似乎就是如此简单。
他们不在乎失去了多少城池,牺牲了多少性命。
于他们而言,战争只是父兄口中的国家大事,离他们很遥远。
他们有家族庇护,有荫封。
只要大梁不亡,父辈挣下来的功绩够他们吃几辈子的。
毕竟真正奔赴战场的,大多还是贫苦人家的子弟,苦的是他们,愁的也是他们。
今日早朝。
皇上心情极差,头疼,胸口闷。
据边疆传回来的战报,是军中出了叛徒,泄露了城防图,这才遭了突袭。
叛徒虽然被抓获,但一口咬死是老三的人。
是肃王余孽。
老三人都死了,死无对证,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。
皇上现在看谁都有嫌疑。
这一刻,他有了活得长长久久的想法。
甚至想活得比儿子们还长。
所以他最近服用的丹药又加量了。
崔琰看着哈欠连天,精神萎靡的皇上。
又看着满朝的文臣,唇枪舌剑争论不休,就没有一个能拿出退敌之计的。
口口声声申国公受伤了,还有陆大将军,陆大将军威武不凡,必能退敌收复沧州。
可他们忘了,陆大将军已非当年的镇北大将军,他老了。
如今已是个年迈的老头。
崔相冷眼瞧着,不置一词。
朝臣争论不休,左相严甫党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储君身上。
“皇上,太子患病久治不愈,无法胜任储君之位,恳请皇上另立储君,以安社稷……”
“臣附议。”
“臣附议……”
……
皇上:……
虽说他也有废储的想法,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顺耳。
这怎么听着像是盼他早死。
被皇上瞪了一眼,严相连忙闭了嘴。
圣心难测,他有些看不懂了。
这不是皇上所求所愿,怎的还瞪他。
难道眼下不是废储的大好时机?
皇上:……我是想废储,可没说要另立储军。
安静……
朝堂一片寂静。
静得可怕。
随后从上方传出一道尖细悠长的声音:“退朝……”
回寝殿的路上,皇上黑沉着脸问内侍:“太子近日身体如何了?”
“食欲好了许多,也能吃下东西了,每日还能同皇太孙玩上半个时辰。”钱公公躬身回禀。
皇上拿这个儿子也是很头疼。
身体康健也就罢了,皇位稳稳落到他头上也省了这些麻烦。
偏偏那副身子骨,恐怕连他都活不过。
让他跟着服丹药也相当抗拒。
又弱又倔。
若太子死在他前头还好办,至少立储之事还在他的掌控之内。
但若是死在他后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