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和阿娘商议过了,我以后就改名姓陆,大哥看他自个的意思。”
“那自然好,最好你们兄弟俩全跟着老夫姓。”陆老将军求之不得,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了。
闺女才和离那会,就书信给她说过,让她给孩子们改姓,回陆家,一拖竟拖到了现在。
倒也不晚,刚刚好,谁敢说个不字。
姜云泽那混账羔子,就不配有那么出息的孩子。
他活该孤独终老。
陆老夫人也点头:“这样也好,得让你娘给姜家族老去封信,想必他们也是通情达理的,不过你现在身份不同了,殿试过后就得吃公家饭,是朝廷的人了,改姓这种事,还得禀报皇上一声。”
“孙儿知道了。”姜子宴点头。
这事,他一早就想好了,现在才付诸实践,是因为现在的阻力最小。
往后渣爹再不可能来他跟前蹦哒,他爱跟谁姓跟谁姓。
至于姜家族老,同不同意,都是那么回事。
不同意又能奈他如何。
算了算,渣爹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,这会儿应该快到江州了吧。
很想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。
姜云泽母子回到桃溪村,已经是两个月后了。
他们过得一点都不好。
可以说是全村过得最差的,没比乞丐好到哪里去,讥讽,嘲笑,谩骂,受人白眼……
这些都是他们归乡后遇到的。
姜云泽觉得这儿哪里是他的故乡,分明是她陆青瑶的。
全被陆青瑶收买了,都向着她。
亏他从前还教过村里的孩子念书,现在一个个见到他,跟见了仇人似的。
这桃溪村不止人心变了,样子也变了。
村里的路修了,家家户户新房也盖了,甚至还买了牛车,家中良田几亩,农闲时还能上山挖笋去卖,甚至还能到镇上去帮临工。
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穷得叮当响,连肉都吃不起。
姜云泽进村的时候,还以为走错了。
但见一排排青砖大瓦房缝隙里的茅草屋时,他记忆瞬间拉到了从前。
他离开时是这样,这么多年,居然一点没变。
破茅屋,破旧的桌椅板凳,连门窗都是腐坏的,甚至比以前更旧,更破。
不同的是,窗户上的纸不是被风吹破的,而是被人戳烂的,残破不堪。
屋顶的茅草,也被人故意捅了个洞。
墙壁,地面,没一样好的。
这就是姜子宴特地给他复原的屋舍吗?
这孩子可真狠啊!
他怎么生出了这样的孽障。
姜老太看见这屋子,当即傻眼了,哭都哭不出来,瘫坐在地上。
这比周家给他们的屋子还破,如何能住人?
怎的又回到桃溪村了?
这地方,就是她的噩梦。
她用尽半生,含辛茹苦供儿子念书,考取功名,才从这鬼地方逃出去,没想到老了还要被送回来。
她被人精心伺候了二十来年,如今这把年纪了,还能做什么。
手提不动,肩挑不动,难道只能继续为人浆洗衣裳?
不,她不要。
她不要在被人嘲笑讥讽的日子中度过。
她不要落叶归根,宁愿死在外边。
若不是要照顾儿子,她倒是想一根绳子吊死算了。
可死了,儿子咋办?
总不能拉着他一块死,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姜老太欲哭无泪。
送他们回来的陆茗熹拿出算盘,啪啦啪啦几下,将一沓欠条丢在他们面前:“看好了,这些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