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回到拥挤的工作?室。
楚扶暄怎么可能?不心切,只是这种紧迫感在之后看来,仿佛是提前感知到了灾祸的靠近。
这场意外来得太早了,即便工期再怎么压缩,都不可能?逃过命运,隐患都没来得及爆发,便被风暴彻底地埋在地底。
起初谷阔隔三差五咳嗽,但显现出的状况不严重,家庭医生得知他?用嗓子?比较多,便简单地让他?多注意休息保养。
他?偶尔后背不舒服,和楚扶暄埋怨人过三十,腰肌劳损都冒了出来,自己成了个富贵人,半点经不起考验。
嚷嚷着磕不得碰不得,后来去?医院做筛选,却查出来恶性肿瘤,采取的治疗措施非常激进。
楚扶暄一直很抗拒回忆这件事?,不光是他?从此天翻地覆,而且朋友之间生离死别,有太多遗憾没办法弥补。
谷阔生的是肺癌晚期,这个病潜伏着很难被发觉,直到产生骨转移,才能?察觉到放射性的疼痛。
不像外界谣传的坦然放弃,谷阔的求生欲很强烈,事?业欣欣向荣,也订婚没有多久,怎么可能?接受这些?戛然而止?
楚扶暄被告知实情,在震惊和打?击过后,同样能?乐观地坚持下来。
他?不辞辛苦劳累,在公司和医院来回奔波,私事?公事?都两手?帮衬着,试图通过自己的力量去?挽留一些?东西。
如此,项目得以照常运转,只是有些?事?情并非付出就可以如愿,楚扶暄终于直面命运碾过,再抵抗也是回天乏术。
他?眼睁睁看着事?态滑落深渊,谷阔的化疗副作?用很严重,并发症状更?是来势汹汹,根本?不是有心就能?扛住。
晚期病程发展迅速,后续转院到其他?地方尝试新药,改善的效果也非常微弱,但他?们?已经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求助。
主心骨分于两处,公务肯定有所耽搁,随着谷阔日渐虚弱,连及时沟通都成了奢求,而这还不是最棘手?的难题。
昂贵的医药支出没法走保险报销,压在普通人身上如同天文数字,虽然谷阔那边有些?积蓄,但很快被一张张费用清单烧干净。
大家为此有过东拼西凑,学校也发起了几次募捐,楚扶暄对此不留余地,将全部的存款垫了进去?。
如今与祁应竹提及,他?以为又要被拍掌心,然而对方只是摸了摸他?的头发。
楚扶暄道:“就算医生都拒诊了,我也觉得学长会好起来,哪天睡一觉起来,所有的事?情都可以回到轨迹。”
“真的不想面对后果。”他?犹豫,“这样了还不死心,是不是很笨?”
祁应竹说:“谁说你笨?我也一样不是想听结局。”
楚扶暄垂下眼:“事?情是没什么意思,都说是浪费时间,破坏你的心情了吧。”
“不,只是知道你过得那么差。”祁应竹声音低沉,略微顿了一下,“做老公的舍不得。”
楚扶暄闻言一滞,险些?以为祁应竹在调节氛围,却看到对方脸色认真,本?意不是在开玩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