穷妙妙听见?宫殊的声音,往高台看去,却只见?她一身红衣,同眼前的同样红衣的傀人对拜,神情平静而认真,仿若这闹剧一般的喜堂,当真是她的大婚之礼,眼前这个丑陋的傀人,当真是她的心上人。
宫殊的声音裹挟在音阵中,随风入耳,显得浩渺而安静。
“穷三白前辈之死与我长姐无关,也与瑶光宫无关。”
“若穷三白前辈活着,我醒后定会亲自拜访,登门道谢,详细问清楚那日的情形。”
世?人都说?,瑶光宫的长宫主?对自家妹妹恨铁不成钢,明明被毁了婚,还?要眼巴巴地凑上丰都去,一怒之下才将少宫主?逐出了瑶光宫。
且不说?根本就?没?有这回事?,自己?怎么来的丰都她都是通过杜临渊的转述才知晓的。就?算当真有这么回事?,宫殊长这么大就?从未在自家姐姐脸上看到过什么“一怒之下”“恨铁不成钢”这种情绪。
说?来也是必然,生?剖丹田,剐尽灵根之痛,若不封禁七情六欲,非常人所忍。
长宫主?修的无情道,那些?所谓的“情情爱爱”很难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记,就?连血脉相连的亲情也十分淡漠疏离。
姐姐绝对不会因为世?人猜测的理由将她逐出瑶光宫。
特地送她来此,必有另一层深意。
按理说?以姐姐的性格,要做什么就?会直说?,从不拐弯抹角,这次却很反常。留下的唯一提示便是她身上的“活色生?香”,随着穷三白突然间的暴毙而无从探查……
赶尸宗出了名的胆小?又怕事?,只打?尸体的主?意,从不打?活人的主?意,比起那些?动不动就?杀人夺魄的血修,显得有些?人畜无害。有时候炼制出的一些?特殊少见?的丹药傀儡,玄门不好直接炼,也会悄悄向他们购买一些?。
说?赶尸宗的存在感很低也行,说?是黑白两道如鱼得水,谁也不得罪也行。
穷妙妙沉默了半晌,似乎终于转过弯来,听明白了宫殊话里话外的意思,“你?是说?,我爹果真是被人灭口的?”
但?是……
穷妙妙下意识回忆当夜的情景,那股蛰伏已久的剧痛,自灵台深处猛然爆发打?断了她的思考。
“小?主?人。”
阿眠抱着穷妙妙往自己?的颈窝按了按。
“听风长雪说?,你?留了你?爹爹的生?魂,”宫殊顿了顿,“我可问灵。”
穷妙妙趴在傀人的肩头?,又圆又黑的眼睛眨了一下,眼眶里一下续满了眼泪,过了一会儿才道,“没?了,我爹已经彻底死了。我今天来找风长雪,就?是为了这件事?情。”
当日,风长雪给她灵气枯竭的魂灯里续了一口气,她看得出风长雪对这分魂合炼之法很感兴趣,她欠风长雪一个人情,这次特地过来就?是要告诉她一声,古籍上写的是对的,这个法子行不通,以后别想了。
听了穷妙妙的话,宫殊竟然难得地顿了一下,显得有些?意外,“你?是来找风长雪的?”
穷妙妙缓了一下情绪,一脸莫名,“不然呢?我也不认识你?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