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,病房里的哭嚎变成了呜咽,大家的情绪都冷静了些。

钟玲开始宣读遗嘱,关于财产部分的安排,之前已经提前宣布了,现在主要是关于徐关元的身后事。

乔溪和徐多娇不善的目光已经朝冉彤扫了过来,她轻轻拍了拍徐斯沉,示意对方自己要走。

她已经不是徐家的儿媳了,不适合在此听遗嘱。

徐斯沉脸上恢复了些血色,轻声留他,“别走。”

冉彤摇头,“节哀。”

说完毅然离开了这里。

回到自己的病房,冉彤将大致情形跟温月说了。

“原来是这样,那我在这儿等他,给他一点时间吧……”温月微微点头,忽然想到了什么,表情变得明媚了起来。

“对了!我看见你的‘他’了。”

“啊?”

温月解释:“他刚才来找你了!我一眼就认出是他了,超……帅!差点想把他介绍给我经纪人……”

“他……刚才来了?”

“对啊。”温月问:“我说你去隔壁了,你们没遇上吗?”

“不会吧……”冉彤轻轻捂脸,“我刚在徐家的病房里,安慰了一下徐斯沉,不会是那时候吧?”

徐家的病房有窗,可以从走廊看见里面的情形。

难道穆云初看见徐斯沉紧抱自己,误会了?

温月仔细一问,瞪大双眼,“什么啊?人家绷带没拆就来看你,结果看见你和前夫相拥,肯定伤心死了!”

她推着冉彤往外送,“走走走,赶紧去哄哄人家!你俩好不容易走到今天,马上就要‘大结局’了,可千万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,否则一百多章都不够写的!”

冉彤还没反应过来,人已经站在了走廊,温月毫不客气地鸠占鹊巢,关上了门。

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护士站询问穆云初的病房位置。

“穆总的病房在楼上,这个时间,走消防梯比较快。”

也是,这里电梯的速度冉彤见识过了。

她刚进楼道,就见一个人影坐在楼阶上。

是徐司勋。

看来钟玲已经宣读完遗嘱了。

冉彤在他身边坐下,轻声问:“这些事,要让温月知道吗?”

“别告诉她。”徐斯沉转头看向冉彤,“她很单纯,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。”

冉彤认真回看他,强调:“她是我最好的朋友,告诉我,你是认真的。”

“当然,我对她很认真。”

冉彤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下来,“那就好。”说完准备离开,徐司勋叫住了她。

“你不想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吗?”

其实,冉彤大概已经猜到了。

从徐司勋口袋被撑出的形状来看,里面应该放着一只录音笔。

徐关元虽然病入膏肓,但刚才听医护私语,说特护病房这样突然的离世很可能与剧烈的情绪波动有关,而徐司勋早上曾去探望过徐关元。

他有时机,也有武器。

他手上随便一件东西都能带给徐关元致命一击

比如乔溪偷情的录音,比如徐多娇的身世,比如徐司勋“认祖归宗”的目的,比如徐多慧已经成立了一家对家公司,以母之名,唤作“励耘医药”,已经抢占了徐氏集团60%的客源……

桩桩件件,都能让徐关元痛苦不堪,直到呼吸衰竭……

冉彤抿唇摇头,“不用告诉我,就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吧。”

冉彤压低声音又问:“我只想知道怀表里有什么秘密,让你突然下定了决心。”

徐司勋缓缓摊开了手心,露出了那枚怀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