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今重走之前的路,也开始理解她为何?总生气,她哪里懂他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呢?她是一个期盼与丈夫琴瑟和鸣的新嫁娘而已,却因新婚而不快,而他又态度冷漠,不见悔改的意思,所以她旧账未清,又来新账,对他满腹怨言。

虞璎院里种着岁寒三友:竹、松、梅。

她曾说过她不喜欢,想多种点花,也种了,结果她这院子?就?在虞夫人正院后边,地?方不大?,阳光也不太好,开不出花,又给拔了。

如今也仍然是这些草木,眼下是夏末,梅花未开,只有竹松,倒也凉爽。

丫鬟领他进院,便见到里面?云锦往外瞧一眼,立刻就?进屋去了,显然是去叫人了。

然后院中就?隐隐听到里面?的声?音:“别叫我,我说了我不出去,你?就?说我头疼,肚子?疼,哪里都疼!”

“哎呀,我的小姐,是程大?人来了!”

“什么程大?人?”

“就?……姑爷啊!”

屋中一下没了声?音,窗后隐约有人影闪过。

程宪章到屋外,丫鬟说道:“三小姐,程大?人来看?你?来了。”

虞璎在里面?不说话,程宪章便朝丫鬟道:“多谢姑娘。”说完进了屋。

云锦又出来,见过程宪章,又赶紧吩咐人上茶,说小姐在里面?补妆,稍候就?出来,然后就?赶紧去里屋催。

没一会儿虞璎出来了,站在次间门柱旁看?向他:“你?来做什么?”

程宪章抬头,就?见她确实?补了妆,原本头上的金凤簪没了,换上了只素白?色绢花。

云锦脸色十分尴尬,在一旁圆道:“要不小姐戴那只粉色绢花吧,这个和?衣服不配,我知道放哪儿了,我去拿。”

“不用,我就?戴这个,刚才突然想起来,今日是我表哥生忌。”虞璎说完,挑衅地?看?向程宪章。

云锦呆了,完全不知还能?怎么圆,非常刻意地?笑了两声?,说道:“小姐说什么傻话……”

一边去看?程宪章,只见他仍静静坐着,倒没有立刻流露出怒意。

在这种忐忑中,见他站起身?,开口道:“姑娘先下去吧,我与你?们小姐说几?句话。”

虞璎撇开脸,高抬起下巴,一副“无所谓,我不怕你?”的态度站在原地?,云锦看?看?两人,终究还是下去了。

程宪章一步步靠近,站在了她面?前。

虞璎知道自己这举动很过分,可她就?是心中憋闷,在家中无处发泄,一想到这是始作恿者,一想到全怪他,就?想冲他发一通邪火。

程宪章看?着她问:“真是生忌,还是故意气我?”

虞璎梗着脖子?道:“真是生忌,也是故意气你?,你?要不高兴,就?把这婚事退了。”

程宪章只是看?着她不回话。

她靠在门柱上,扭开头轻哼一声?。

不期然,他突然低下头来,吻上她的唇。

虞璎在那一刻头脑一片空白?,已然惊呆了,然后才察知他扶住了她的肩,含着她的唇,甚至温软的舌也毫不犹豫就?那么闯进来,缠向她,抵向她,攻城掠地?,肆无忌惮。

她整个人已无法思考,恍惚间闻见他身?上陌生却又渐渐熟悉的气息,他没有焚香的习惯,衣服上是皂荚水的气味,混杂着他身?上淡淡的体息,说不出来,有点像檀香木,又有点像雪酥山。

恍惚中想起那些夜里的缠绵,因他从?未在白?天?或是他们曾经那间小房之外的地?方和?她亲昵,甚至没有单纯的亲吻过她,只有在行房之时,他才会抱她,吻她,就?算做这些也很克制,就?好像一切都是为了繁衍子?嗣,生儿育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