狸猫妖见他动怒,不恼不羞,依旧彬彬有礼:“那二?位可有什么别的东西要采买?我?们‘四海摊’别的没有,稀奇古怪的事物?最?多。”
阿织记着储江絮教她的话,说道:“我?什么都?不买,只想要你身边这只翠葫芦”。
狸猫妖眼前?一亮,踹了旁边的葫芦一脚,“来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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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两位既然?是储长老的朋友,那一切好说,我?们这什么都?有,会自己念诀的剑谱、让心上?人也心仪自己的丹药,神兽朱雀遗留人间的一根尾羽,贵客要没有想要的东西,多买点消息也成,各大门派的秘辛,三大世家后院的桃色传闻,仙盟聆夜堂堂主与白家仙子不可说的爱恨纠葛,诸如此类,只要价钱给够,没有四海坊拿不出?的。“
窄巷尽头的矮墙一推,居然?幻化出?一道暗门。暗门中的四海坊高逾百丈,几乎可摘星月,狸猫妖把阿织与初初引入坊中,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地往上?走,到了最?高处的阁楼,它恭敬地推开门,对着里头的人拜道:“坊主,来客了。”
阁楼无窗,陈设有点稀奇,东西两墙都?是百子柜,当中一张偌大的根雕木桌。靠北的罗汉榻前?垂着纱帘,左右各有一根燃灯立柱。鬼坊主就坐在纱帘后,听了狸猫妖的话,好半晌,他才应道:“哦,来的是什么人?”
声音苍老又沙哑。
“天玄宗的储长老介绍的,说是有事要跟坊主打听。”
“问消息的?”鬼坊主有些不耐。
他最?烦打听消息的,这种买卖虽然?好做,但?是无趣极了,伴月海的秘辛打听来打听去?,左不过门派内斗爱恨情仇,他懒懒地倚在榻上?,对阿织道:“说吧。”
阿织却不吭声。
等了一阵,狸猫妖蓦地反应过来,碎步退下,把阁楼的门掩上?了。
等到狸猫妖的脚步声消失,阿织才道:“我?想请问阁下,关于?寄生养魂的禁术,您知道多少?”
来打听养魂术的?
纱帘后的鬼坊主一顿,原本疲懒的心绪一扫而空,缓缓坐直了身躯。
过了一会儿,罗汉榻两侧的纱帘自行撩了起来,鬼坊主一手拄着杖,一手端着一根烟斗,慢慢朝阿织走近:“寄生养魂?先寄生,再养魂,你能说出?‘寄生’二?字,看来你对养魂禁术,并非全无了解。”
阿织并不隐瞒:“是。”
鬼坊主带着一个笑脸面具,面具的双眼和嘴都?弯成了月牙状,看上?去?十分诡异。
他的年纪似乎很大了,背脊是佝偻的,扶着木杖的手布满皱褶。
他盯着阿织看了一会儿,阴恻恻地笑起来:“想要打听养魂术,可不是眼下这个价钱,这是不可泄露的天机,储江絮的人情换不到这样的禁忌。”
阿织道:“如何?您才肯开口,您尽管说。”
鬼坊主的目光从阿织移到一旁的初初身上?,忽道:“无支祁,让我?瞧瞧你的真身?”
初初“哦”一声,觉得这没什么,化个形就能换来阿织想要的消息,怎么算都?是他们占便宜。
他刚要变回兽身,阿织伸手一拦:“不行。”
“怎么?阁下这样戒备,担心我对你的妖兽做什么?”
鬼坊主又笑了,他拄着杖,绕着初初走了几个来回,斟酌着道:“无支祁少见,阁下养的这一只,黑发黝黑,白毛色纯,目中带金,如果我?没看错,他祖上?应该源自桐柏山,是妖力最?纯正的那一支系……孟姓?”
“妖与魔一样,天生臣服于?强者,这样的无支祁,居然?会认人为主,而你”鬼坊主忽地逼近阿织,面具上?一双深黑的笑眼仿佛能勘破人心,“又向我?打听养魂那么,你会是谁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