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琴自那时起,就?想喊她一声师妹。
于是奚琴明白过来,即使?种子已经在前世种下?了,此前他对阿织的感情大半都源于今生,而今找回些许叶夙的,两?相叠加,情|潮汹涌无以复加,这才有?了浸骨时无法自控的一吻。
他甚至清楚自己有?点趁人之危。
仗着自己受难贴近她,因他知道她不会?拒绝。
可他没料到她竟会?是这样的反应。
欲拒还迎比全心接纳更加令人失控,她的时进时退让他泥足深陷,浅尝辄止也变得无法餍足,何况他的大半心力都分去操纵魂骨上的泉针,与她贴近,向她索取,只能遵从?本能。
她方寸大乱,他亦快守不住心底最后一道防线。
纠缠间,她束发的发带脱落。
青色发带落在水中,低低的“噗通”一声,溅起些许水花。
落水声本来非常轻微,然而对于此时此刻的奚琴与阿织来说,任何异常的声响都震耳欲聋。
像一个岌岌可危,摇摇欲坠的信号。
忽然,他伸手?揽过她纤瘦的腰身,让她跪坐在自己趺坐的腿间,紧贴入自己怀中。
灵泉水早已没过石台,此刻再度漫涨三?分,本来就?单薄的衣衫潮湿不堪,相缠的墨发也氤氲出水汽。
恍惚中,奚琴睁眼?看了阿织一眼?。
这么多年深藏心底,日?思?夜想的人就?在这里,近在咫尺,已经没有?距离。
他知道这样下?去难以收场,可他竟不肯放手?。
他的吻已经离开了她的唇,不再限于这方寸之地,比之前更加不加掩饰。
这样的变化?,阿织都感受到了。
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男女之思?源于混沌未知,实则清澈又动人,他的身心被她点起了火,又将火苗传了一簇入她心底,于是她亦无法停止,想跟着他,一起去看一看禁区中不为人知的壮美山瀑。
浸骨的泉针游走至魂骨尽头,骨中的魔气都被挑了出来,接下?来才是最痛苦的时候,因为奚琴需要把这些不属于自己的魔气一点一点逼出体外,魔气出魂透骨入肤,如同万千泉针同时穿刺,稍有?不慎便会?堕魔。
阿织明显感觉到奚琴的周身颤了一下?,他不可避免地再次发出一声痛吟,揽在她腰身的手不自觉收紧,但?他又竭力控制着手?中力道,不想要弄疼她。
身躯相贴太近,阿织知道奚琴的身上发生了什么,冰寒的魔气透肤溢出,几乎让伏昼间结霜,他的周身发寒又发烫,如堕冰火。
不必再趺坐运针,他仰身倒于石台上,倒在灵泉中,与她抵死缠绵,疯了一般,似乎想从?她那里借来一个安度此生之法。可即便这样也无济于事,此刻的极刑是他今生必须要承受痛苦,是他每一次为她做出抉择时,付出的代?价。
阿织从?奚琴疯了一般的索求中感受到一丝惊惶,她知道他在失控,她不在乎他们会?到哪一步,即使?两?相交付,相许此生又如何呢?她的心亦从?未许过他人。她只是无比担忧,害怕他过不了这一关,虽然他没说,阿织知道这一次奚琴的骨疾,犯得比从?前任何一次都厉害。
阿织想要帮他,她的思?绪辗转千度,忽然,她想起一物。
榑木枝。
她魂上春神句芒的本命神树,青阳氏的神物榑木枝。
虽然阿织不知道榑木枝为何会?阻止她拔剑,但?时至今日?,她明白过来,为什么她每一次违抗神物拔剑,从?不曾承担后果因为神物愈魂,这是它的本性,它不愿她用剑,设下?重?重?险阻,在她真正握住剑柄时,它又会?御起一股温柔春风,包裹她的周身,护佑住她。
如果,这股榑木春风能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