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再无叶家人祭拜,包括她生前的丈夫叶权安。

万静棠一直对这位儿媳心怀愧疚,然而劝诫无用,叶权安不是拿出两家的约定说事,就是推脱自己公事繁忙没有时间。

叶肇宁对此毫不意外,或者说,早已习惯。

谢泽清在世的时候,与叶权安的夫妻关系谈不上好,也谈不上差。他俩从不吵架,有时同在一个屋檐下能做到一天下来不说一句话,比陌生人还要客气。

这样子的夫妻情分,当然不能指望丈夫在妻子死后突然就生出了伉俪情谊,时常缅怀。

更何况叶权安比常人更加冷血,也更加恣意妄为。

除了下葬那天,他再也不曾去看过这位发妻一眼。

叶肇宁独自来到母亲墓前祭拜。

自从谢家举家南迁,谢家人便只在每年清明时节回来扫墓。在冬至这样的节日,谢泽清墓碑前的供台上只放着一束简单的鲜花,和方才叶家那热闹隆重的场面形成鲜明对比。

虽然叶肇宁并不在乎这些,此刻竟也生出几分寂寥之情。

他如今快到而立之年,商海沉浮,终有所得。犹记得初出茅庐时,也曾意气风发、傲世轻物,然而随着年岁增长,他愈发明白这世上的努力和天赋在祖辈的资源托举面前不值一提。

他原本不屑一顾的家族兴衰,其实早已在他出生那刻起就和他深深绑定。

曾经为母亲感到的不甘,对父亲的怨恨、委屈以及想要获得他认可的复杂感情,似乎也在年年岁岁的追名逐利中,逐渐变得平静。

时过境迁,痛和恨都已成过往,唯有利益长存。

也只有在这样山风和煦的阳光下,望着母亲墓碑上永远年轻的笑脸时,他的内心才会重新泛起一丝涟漪。

让他得以暂时忘却俗世浸泡过的权衡利弊,回想起母亲出事时,那个对着火海声嘶力竭的少年,也回想起在葬礼上,那个望着冷漠父亲无声落泪的自己。

而冉星的出现更像是另外一种涟漪。

是区别于他生活中任何一种情绪的轻盈和柔软。

以至于在他离开后,当他重新被乏味和沉重浸润裹挟,只能像往常一样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这座城市绕行,以此发泄不足与人道的情绪时,他无意识地去了冉星所在的小区。

就像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