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素华拿她的长发换了一百块钱。

“郑姐，您真是大忙人，有三四个月没来我们店了吧？”店长热情地迎上来，好奇地看了庄青楠一眼，“这次是剪还是烫？”

郑佩英把庄青楠按到椅子上，笑道：“给我做个护理，给我闺女简单修一修。”

她低头拈起发尾，比出一段指节的长度，说：“别剪多啊，最多剪到这里，主要把分叉的地方修掉。”

店长给庄青楠剪头发的时候，她怔怔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
明明还是那个灰扑扑的样子，又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。

“我还头一回听说郑姐有闺女，你是家里的姐姐还是妹妹？”店长动作麻利地剪掉发尾，用拇指和食指夹着发丝比了比，开始精修，“阿昭怎么没跟着来？”

“……他在家里看书。”庄青楠回避了前一个问题，下意识扭头寻找郑佩英，紧接着又看向店里挂着的价格牌。

请店长剪一次头发，竟然要六十八块钱。

她吓了一跳，拿起桌上的杂志，挡住慌乱的神情。

郑佩英把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，剪完头发，带着庄青楠进服装店买衣服。

庄青楠生得白净，五官又耐看，穿什么都撑得起来。

在店员的夸赞下，郑佩英越买越起劲，狠狠过了把养女儿的瘾。

她把庄青楠当娃娃打扮，买完基础款的春装夏装，又买了好几条洋气的连衣裙，连配套的饰品、袜子和小挎包也全都拿下，兴致勃勃地把目光转向睡衣区。

“阿姨，真的够了，我穿不了这么多……”庄青楠已经没勇气观察标签上的价格，两手挽住郑佩英的胳膊，试图阻拦她，“不要再买了。”

她终于明白，林昭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是从何而来。

“再买两条睡裙，买完就走。”郑佩英笑着拍拍她的手背，询问她的喜好，“你喜欢蓝色还是粉色？”

庄青楠轻轻叹了口气，回答道：“……蓝色。”

这天晚上，林昭给自己泡了包泡面，勉强垫了垫肚子，望眼欲穿地等家人回来。

他听见动静，拔腿冲出去，看清庄青楠的模样，不由目瞪口呆。

女孩子披散着柔顺的头发，肌肤白皙，瞳仁乌黑，身上穿的不是那身洗到发白的旧衣服，而是典雅的长裙，单肩背着小巧的藤编包，脚上穿着黑皮鞋。

这身打扮不算高调，却透出浓浓的书卷气，和她的气质相合，令他移不开眼睛。

庄青楠被林昭看得浑身不自在，强作镇定，从手里提着的七八个袋子里找出唯一一件属于他的东西，轻声说：“阿昭，我们给你买了两盒巧克力。”

商场做促销，折后还买一送一，要不是因为实在划算，郑佩英根本不想买。

这些细节，庄青楠选择性地隐瞒下来。

林昭傻呆呆地“哦”了一声，杵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
林鸿文问郑佩英：“阿英，咱们晚上吃什么？”

郑佩英瞟了瞟儿子，话里有话：“吃鹅。”

“家里哪有鹅？”林鸿文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儿子，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，强忍着笑意接话，“我给忘了，确实有只呆头鹅，大哥昨天拿过来的。这鹅既不会生蛋，又不会看家，还是照你说的，直接杀了吃吧。”

“你们在说什么？我在家待了一天，我怎么不知道？”林昭听出父母话语里的问题，皱眉问庄青楠，“青楠，你看到鹅了吗？”

庄青楠红着脸把巧克力塞给林昭，侧身闪进屋里。

郑佩英和林鸿文一齐大笑出声。

林昭终于反应过来，气急败坏地控诉他们：“有你们这么当爸妈的吗？拿我寻开心很好玩吗？我是呆头鹅，你们呢？你们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