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栀意目露恶意,“督主忘了,您和男子不同。”

就算身份再尊贵,权柄再重,他始终都是宦官,不能人道。

而沈栀意,作为如今正三品户部侍郎的女儿,只要还未出阁,就日日会有人问询她的婚事。

保媒的媒婆恨不能踩平沈家门槛。

话说白了,沈栀意和时鹜寒绝无可能。

时鹜寒深深看了她一眼,和上次委屈软弱的模样不同,今日的沈栀意浑身带刺,甚至敢出言讥讽他。

沈栀意以为他会生气,可他并没有,面上还是那样笑着,像是十分不在意。

“是不同,但那又如何?”

“我只知道,但凡是我想要的,就没有弄不到手的。”

沈栀意心里越发紧张。

和他纠缠的那一世,也是只相处很多,论深入,她其实并不了解时鹜寒这个人。

她以为宦官多厌恶别人提及他们身体残缺,可时鹜寒不在乎。

她以为时鹜寒什么都不放在心上,可他偏偏总要来为难她。

“时督主,可我不想。”

“我不愿意日日被人威胁,不愿意日日提心吊胆。”

“就如同现在,我生怕有人发现我在这里,怕被人知道后于世不容。”

她难得袒露一点真心。

时鹜寒忽然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,目光里带上了几分认真。

“我没想带你入危局。”

沈栀意不解。

时鹜寒桀骜道:“我说这世上不会有人知道,就没人能知道。”

“看样子,沈大小姐并不信我。”

沈栀意的确没信过。

这和她觉得时鹜寒能不能做到并不是一回事,上一世的她,更担心他这样的权臣明日就会被正义之士摘了脑袋。

他死了,自然没能力再遮掩他们的事。

而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,就足够中伤她,甚至牵连她成他的同党。

沈栀意怕奸情被发现,也怕死。

“连活在光明之下都难以做到,我凭什么不能不信你?”

时鹜寒认真看着她,敏锐觉得,她的恐惧深刻,不像是因为这两次的事情才生出的。

更像是已经体会过一次,才有这么深的感受。

“沈小姐倒是和其他人不同。”

“别人看本座对哪个女人殷勤,只会以为本座看上了谁,想结个对食。”

“而沈小姐似乎以为,本座想跟你偷情。”

沈栀意咬着后牙,眼中难掩惊恐。

她忘了,上辈子偷偷摸摸,那是因为她已经嫁人了。

可现在,太监也不是不能结……

时鹜寒看她的样子,就知道说中了她的心事。

“沈小姐要是这么想,那本座勉为其难,也可以配合。”

沈栀意脸颊瞬间红了,“我没有,我不想!”

“我,既然督主没有这个意思,那我也该回去了。”

她侧身想走,可时鹜寒单手撑在方桌上,将她禁锢于怀中方寸之地。

沈栀意伸手撑在两人中间,努力隔开他。

可时鹜寒另一只手扣在了她后脑,毫不费力的就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。

“看在和小姐的缘分上,送小姐一个消息。”

“六皇子进宫前,皇上去看望了刚回宫的秦贵妃,言辞中提及了小姐。”

沈栀意目光错愕。

时鹜寒唇瓣凑到她耳边,轻声道:“皇上说,听闻沈大小姐艳绝京城,擅长琴艺,有几分爱妃从前模样。”

沈栀意遍体生寒,身体几乎都在发抖。

她怎么都没想到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