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音落下,众臣子便高喊:“共成大业!”
沈栀意静静看完整场。
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时鹜寒,威严却包容,坐高位却不傲慢。
如今的江南五省也是如此,没了南陈,没了过往的巨贪知府,百姓安居乐业,几乎没有受到他举事的影响。
他是个好皇帝。
待称帝的礼节结束,众臣各司其职,时鹜寒也换下那身厚重的朝服。
“等久了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沈栀意笑着看他,“圣上,您该自称朕。”
时鹜寒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许久,替她理了理脖颈上的珠串。
“跟你,我什么时候自称过。”
沈栀意愣了下,似乎是这样的。
从前他自称本座,对她却不这样说,只是说我。
她试探的开口,“如今,这儿是你的天下了,你若是想做什么,我更加跑不掉。”
时鹜寒手指撵着东珠,“你以为我想做什么?”
沈栀意目色担忧,“软禁我。”
时鹜寒苦笑了一声,“沈小姐,我什么时候软禁过你啊?”
“在京城。”
她大婚那夜,他将她从婚房里劫走。
时鹜寒低着头,有些心虚,“我只承认我搅黄了你的洞房花烛,将你劫走。”
沈栀意质疑,“是吗?那之后呢?”
时鹜寒莫名又有了底气,“我是囚禁你,还是你自己不想走出去?”
“我若真不想让你走,你能逃得出京城?”
沈栀意生气,“分明是你!”
时鹜寒模样无辜,“沈小姐,那时候你若肯踏出一步,就会知道。”
“只要你想走,任何时候都能走。”
“就像是,褚云青偷偷进去,也没人拦他一样。”
“我只是见不到你嫁人。”
沈栀意讶异望着他。
时鹜寒终于舍得放开她的东珠,“不过,你若是想让我陪你的洞房花烛,我是乐意的。”
沈栀意被他惹的生气,恼着转身就走。
时鹜寒不想她赌气,快步追上她,拉住她手臂。
沈栀意皱着眉头,转身瞪着他。
“你还想狡辩什么?”
“搅黄我婚事,难道你就做得对?”
时鹜寒柔声道:“是我错了,我给你赔礼道歉。”
“是我打翻醋坛子,是我行动过激,不顾后果。”
“我不应该将你从婚房里劫走。”
沈栀意气没消,但是心里惊讶。
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,说道歉就道歉?
时鹜寒拉着她,“那天,我在牢房门口看见他的迎亲队伍,我也劝自己,那办法不错。”
“我一遍遍告诉自己,你想嫁他,就算不是他,大概也会是别人。”
“只要不出京城,你就没法名正言顺的嫁给我,甚至我都不能将那个秘密告诉你。”
“可我没劝住自己。”
“我跟着迎亲队伍到了慕家,看着慕枫满面春风的被祝福,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,他踉跄脚步往你屋里走。”
“只要想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我就忍不住。”
时鹜寒握着她手臂的手指收紧。
沈栀意看着他脸色逐渐变得痛苦,看得出他没说谎。
只是,他没能忍住,给她带来的是后患无穷。
“那我呢,你想过我以后该怎么办吗?”
时鹜寒点了点头,“我想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