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沈栀意收拾清爽,便带着晚舟和褚云青出了门。
路过客栈大堂,刘夫人瞧见她,还同她说:“多半又是不开门的一天,要不要来和我们打牌?”
沈栀意婉拒了。
三人到了书院门口,褚云青抬手敲门。
开门的还是那个白衣门房,“无事不要扰书院清净!”
说着,就要关门。
褚云青抬手挡住,“我家小姐姓沈,是陆老先生外孙。”
“陆家久无消息,特来寻亲,烦请通报你家山长。”
门房愣了一瞬,眼神扫过沈栀意,“谁知道你们说的真假?”
褚云青递上拜帖,“这是我家小姐的名帖,若是不信,还有户籍为证。”
门房见他言语笃定,也不敢托大。
“请几位稍等,小人去通报山长。”
晚舟有些怀疑,“小姐,他真会去通报吗?会不会诓我们,让我们在这里等?”
沈栀意摇头,“不会诓我们。”
“我的身份是真的,他们拿不准我们来寻亲是要做什么。”
“再继续遮遮掩掩,我去山下报官,官府找上门来,他们只会更麻烦。”
果然,不一会儿的功夫,门房请了三人进去。
书院门口不少人看见这一幕,都纷纷往门里挤。
“她怎么能进?我们凭什么进不去?”
“先生呢?我们要见书院的先生!”
“就是啊,给我们个说法啊!”
门房招来同伴,一句回应都没有,把门关上。
沈栀意瞥了眼身后,“听闻望山书院不问身份,不挑背景,有教无类,今日得见,也不过如此。”
门房低着头不做声,打了个手势,为她引路。
沈栀意三人被带进了前厅。
一个身穿青灰色书生衣袍的中年男人站在厅中,看见沈栀意脸上露出喜色。
“你就是老师的外孙,沈小姐?”
沈栀意态度犹疑,“您是……”
男人忙介绍道:“在下师从陆老先生,姓袁,字冠宇。”
“如今是望山书院的山长。”
沈栀意沉吟片刻,“曾听母亲提起,外祖父是有个姓袁的学生。”
“见过袁先生。”
袁先生抬手,“沈小姐请坐。”
“这一路山高水长,想必十分劳累。”
“只是不知,沈小姐怎么会忽然来寻亲啊?”
沈栀意斟酌词句,“京城动乱,难以定居。”
“母亲去世后,我便一直想着来寻访外祖,只是路途遥远未能成行。”
“正好这次离京,便想着投奔外祖。”
袁先生面露难色,“沈小姐有心了,只是,老师已经过身许久了。”
沈栀意没有惊讶,“在京城听说了。”
“不过,不亲自来一趟,亲自问一问,总是不安心。”
袁先生替她斟茶,“也对,尽一份心嘛。”
沈栀意又道:“我听母亲说,我还有个舅舅。”
“不知道,袁先生有没有他的下落。”
袁先生有些犹豫,“我承蒙老师教导多年,心怀感恩。”
“按理,有些话我不该说,可是沈小姐不远千里到了书院,我也不能瞒着你。”
“老师是有一子,名为陆雁楼,算算年纪,今年大概三十有六。”
“此人甚是放荡不羁。”
“昔年老师病重,他不肯床前尽孝,还屡次惹老师生气,要钱要物同友人玩乐。”
“老师生气,将他逐出家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