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吴夫人,这是陆小姐,想寻那位陆老先生指点学问。”
吴夫人略略扫了她两眼,“还真是巧呢,陆小姐同那位陆老先生是本家?”
沈栀意寒暄道:“同姓罢了。”
吴夫人声音也不高,“我也是听说的,那位陆老先生大概过世了。”
“你若是想寻,恐怕只能寻他的后人了。”
沈栀意难掩忧色,“这样吗……”
吴夫人道:“陆老先生学问极好,膝下学生也多。”
“都说从柳州调回京城的那位工部侍郎,就曾受过他的提点。”
工部侍郎?
慕枫?
沈栀意惊讶极了,她竟然不知道。
吴夫人接着说:“他另外两位学生,如今都在书院,一位姓纪,一位姓袁,都是任教的先生。”
一旁的孙夫人惊讶,“袁先生也是陆老先生的学生?”
“哎哟,我还想着让我儿子和弟弟拜在他的门下呢。”
沈栀意追问:“那他没有孩子吗?”
吴夫人忽然神色紧张起来,忙走近了两步。
“这可不兴说啊。”
“我听说,陆老先生的儿孙不孝。”
“一子一女在他离世的时候都没露面,女儿是什么人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。”
“但他那儿子,最不是东西了,学问不行,也没个官身事情做,吃喝嚼用都靠着陆老先生。”
沈栀意愣住了。
这和陆嬷嬷口中的小舅舅完全不是一个人。
陆嬷嬷说过,她母亲有个弟弟,和母亲感情极好。
小舅舅尚年幼时就惊才绝艳,展露出非凡天分。
“竟然是这样。”
吴夫人嗤之以鼻,“意想不到吧。”
“书院这些先生可不喜欢那位陆大少了,以后可别在这儿提。”
沈栀意收敛心神,柔声道:“多谢夫人提点。”
吴夫人又看了她两眼,“哎,你也不容易,年纪轻轻就得为弟弟奔走。”
“想来,家里也是有些故事的吧。”
客栈里多的是为子女筹谋的爹娘,为弟弟奔走,那大概就是爹娘不行。
沈栀意浅浅笑了笑,“母亲早亡,父亲粗心,对我们姐弟疏漏也是正常。”
她几句话,便勾勒出个不负责的爸,早死的妈,年幼的弟弟,坚韧的她。
两位夫人都心疼不已。
“你也不容易呢。”
“非要找陆老先生的学生吗?”
沈栀意点了点头,“这是最好的途径。”
“若是弟弟能得陆老先生得意弟子几句点拨,想必父亲也会更重视弟弟。”
两位夫人纷纷表示,“那好,我们也帮你留意着。”
一众人在书院门口苦等一天,却没见大门打开过一次。
回客栈的路上,孙夫人还安慰沈栀意,“这都是正常的。”
“要等上十几天才能碰见一回开门,出来也未必是属意的先生。”
沈栀意同她们寒暄了几句,便做劳累,回了房间。
“好生奇怪啊。”
她忍不住朝晚舟吐槽,“偌大个书院,天天关起门来,也不听不见读书声。”
“十几天才开一回门,难道他们都不出门采买?”
晚舟也疑惑,“咱们又不是没见过别的书院,和这儿一样有名气的也不见这么严苛。”
“小姐,你说,这儿真是个书院吗?”
沈栀意沉吟片刻,“等褚云青回来,看看他查没查到什么。”
照例是晚饭时,褚云青才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