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天明,从东宫传出的第一道命令,就是解了秦世川的禁足。

不过一夜时间,京城内外都明白了一件事。

郑家要倒了,而秦世川历经此事,势头更劲。

楚楼。

陈星落将郑光邦常住的雅间收拾了出来,估摸着,他是不会再回来了。

才吩咐下去,就看见陈铎之着急的跑了进来。

“伯父,发生什么了?”

陈铎之一向喜欢做高深莫测,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,鲜少露出这么急的表情。

“去请沈小姐,立刻!”

陈星落为难,“伯父忘了,沈小姐也被软禁了,有东厂的人看着呢。”

陈铎之一拍脑门,“哎哟!”

陈星落试探的开口,“伯父若是有事,我去一趟沈家传话。”

陈铎之犹豫了片刻,最终叹了口气,让她屏退了左右才开口。

“船被劫了。”

陈星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“谁的船被劫了?沈小姐的?”

在她心里,南陈的船是不会在水上出问题的。

陈铎之咬着后牙,摇了摇头,“我们的。”

陈星落惊讶不已,“这,怎么会呢?”

陈铎之经营多年,沿途各地黑白两道他都打点过了。

连他自己都想不出,到底是谁动的手。

船不见了,人不见了。

要不是他的人在苏州没等来要接应的船只,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船早已经出事了。

现在,没人能说得清船是在什么地方出的事,船上的东西又去了哪儿。

这消息,他甚至没敢告诉秦世川。

一是怕秦世川怪他。

二,他更担心秦世川会觉得是他吞了那两船的东西。

打理南陈这么多年,陈铎之第一次这么慌。

陈星落过了被消息惊着的时间,冷静下来,脸色也不好看。

“照大伯的意思是,沈小姐的那两艘船都已经到港了,可您的人还没等到给秦家运送的那两艘船。”

“您想问问,沈小姐那两艘船上有没有什么消息?”

陈铎之点头,“是啊,她那两艘船比咱们的晚了两天到港,兴许能知道什么呢。”

陈星落第一次觉得,大伯的计策有问题。

梁河这一路上的黑白两道,都没有消息,甚至没人站出来承认是谁动了手。

沈栀意依靠南陈旗号渡水,怎么可能比他消息更多。

这件事,怕是找她也无用。

“大伯,依我之见,您还是尽快去一趟秦府。”

“沈小姐未必有消息,但秦世川那头万一不等您去报信,先知道了船只失踪,恐怕您更解释不清。”

“左右船里的东西不能见光,他就是怀疑您,也不会轻易动您的。”

陈铎之急饮了两口水,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。

“那这样,你去找沈小姐探探风声,我去秦府。”

陈星落点了点头,“好。”

沈栀意名义上被软禁,可实际上,除了不能出门,什么都能做。

尤其是现在,步杀去处理郑家的事情了,更没人看管沈府。

门房直接把陈星落带进了沈栀意的院子。

“沈小姐。”

陈星落到的时候,沈栀意还在侍弄她的琴。

沈栀意看了她一眼,“你怎么有空过来,快坐。”

“兰舟,把新茶拿出来,招待陈娘子。”

陈星落客套,“不用麻烦。”

“我是替大伯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