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岑皱眉,“时督主,慕枫确有才干,调任工部侍郎未尝不可。”
“但修建承欢阁,实在……”
“郑大人。”时鹜寒不留情面的打断了他。
“各家的银子陆续都到了户部账上,这些钱是修建承欢阁的专款。”
“皇上若是朝令夕改,皇家颜面何在?”
郑岑也听明白了。
钱都到了,难不成让皇帝把钱再退回去吗?
秦世川道:“依臣愚见,修建是建,改建也是建。”
“若是旧址重新改建,所需银两可比新建节约半数以上。”
时鹜寒冷哼一声:“听闻秦首辅的银子迟迟未到,秦首辅进言改建,难不成是想诓骗圣上,不想拿银子?”
秦世川忙跪在地上,“臣绝无此意!”
“只是都察院御史刚刚触柱死谏,臣只是想替圣上分忧,解燃眉之急!”
门外,廊下的血还没擦干净。
皇帝按了按发胀的额头。
时鹜寒不再和秦世川斗嘴,“圣上,秦大人的建议也未尝不可。”
“左都御史还在门外,可要召见?”
皇帝点了点头。
夜已经深了,他本就不想处理这事,早已经没耐心了。
左都御史朝服端正,一脸的刚正不阿。
“臣左都御史肖谦见过圣上,圣上万岁。”
时鹜寒俨然成了皇帝的代言人,“肖大人,圣上同两位大人已经商议过了。”
“新建承欢阁所费太多,不如改为改建清凉台为承欢阁,肖大人意下如何?”
肖谦心里替死谏的御史不平。
都已经到这个地步,皇帝依旧不肯听劝,执意要建新宫苑。
他脸色阴沉,“臣以为,朝廷当务之急是休养生息。”
郑岑听他要大肆进言,忙打断了他。
“肖大人,这已经是我等同圣上商议后的结果了。”
肖谦听明白了,他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决定了。
他闭上了嘴,“改建之举甚好。”
“臣会约束都察院,不再干涉修建。”
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,“朕乏了。”
这晚热闹终于散场,肖谦眼风扫过郑岑,低低叹了口气。
秦世川则看着时鹜寒,“时督主愈发受圣上器重了。”
时鹜寒勾了勾嘴角,“秦大人若是如从前一般老实听话,想必圣上也会如从前一样爱重大人。”
秦世川轻皱了下眉头。
修建改成重建,皇帝已经不舒服了,那笔银子拖不了。
但他不能被皇帝惦记上。
这次是修承欢阁,下次呢?
这笔银子可以拿,但他得哭着拿,让所有人都知道,秦家为了皇帝,将能用的银子都奉献了出来才行。
马车驶离了宫门口。
翌日一早,秦家下人便去了户部,请户部派人去秦家取银子。
秦家下人去的太早,沈成林还没到值,以至于这消息是户部值守的衙役传去沈府。
沈成林有些怕秦家,正好趁着没出门,问沈栀意的意思。
“户部若是真上门去取银子,怕是会得罪秦家吧?”
沈栀意有些惊讶,今天的父亲长脑子了。
“主理这事的是六殿下,您找他就是了。”
沈成林也心虚,“那日在御书房,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,我还有什么脸去找他啊。”
沈栀意轻嗤,“你也知道啊?”
沈成林无奈,“我不是没办法吗?”
沈栀意眼珠转了转,“让沈雨瑶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