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栀意一句话都不想多说，提起裙摆去了花厅。

季承羡的状态很不好。

从前爱笑的少年，如今眼底一片乌青，发丝散落在额前几缕，下颌上长了些许青色胡茬。

“用过饭了吗，我让人拿些吃食过来，可好？”

沈栀意看着，有些不忍。

季承羡没回答，忽然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。

“你是早知道这个结果了吗？”

沈栀意拂开他的手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
季承羡不解，“那你为什么还能这么淡然？”

“父皇比你父亲年纪还大，你该生气，该失望，该痛苦。”

沈栀意想，大概是她多活了一世，心里早就不年轻了吧。

“生气痛苦失望，并没什么用，不是吗？”

“这些，都不能叫我不选秀。”

季承羡目光里满是试探和小心，“你这么说，就代表，你不想进宫，对吗？”

沈栀意轻叹一声，“殿下，身份地位摆着，由不得我不想。”

“我也不能对你说，我不想。”

“我本就对你无情，别因为我和皇上起了嫌隙。”

季承羡苦笑，“你这么好，到现在还想着我。”

“可是沈栀意，我好想你自私一点，不这么坦诚。”

“好想你自私一点利用我，摆脱选秀也好，攀附权贵也好，总归那个人是我。”

沈栀意露出冰冷神色，努力让自己显得更无情一些。

“即便没有选秀，那个人也不会是你。”

“殿下，我们不是同路人。”

轰

一道闷雷炸响，厚重云层阴沉下来，雨势欲来。

沈栀意让人拿来伞，“殿下，要下雨了。”

她说完不久，雨滴落了下来。

季承羡看着纸伞，落寞转身，走进雨中。

看着他背影，兰舟道：“小姐，六殿下真的很好。”

沈栀意也知道，但可惜，他们不合适。

季承羡值得一个地位相当，身份匹配的姑娘。

“这世上好女子很多，他喜欢我，不过是因为我是第一个他遇到的，觉得好的。”

“日后他还会遇到其他人，会忘了我的。”

晚上。

时鹜寒翻窗进来，沈栀意懒得敷衍。

“为什么我要去选秀？”

时鹜寒挑眉，“皇上看上你了。”

沈栀意闭着眼睛，甚至懒得睁开。

“少说这种胡话，你有千万种办法，即便是到这个地步，我去了。”

“你也不可能叫我选上。”

时鹜寒躺在她身边，抱住了她。

“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？”

沈栀意避而不答，“先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时鹜寒沉声：“让那些不知死活的知道，喜欢你简单，想拥有你护着你不容易。”

“你看，他们一遇见困难，就都走了。”

沈栀意愣了下。

他做这么多，就只是想赶走她身边的男人，证明自己最合适？

简直太荒唐了。

要不是和他相处过一世，沈栀意都要叫他骗过去了。

时鹜寒这人，从来不做无用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