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?多女人你不要,你偏偏就非要跟弟弟抢?”陆老爷子气得腮边肉剧烈地抖了下,怒骂:“你置陆家的脸面于?何地,你让弟弟如何做人?!”

“在陆家多年,我向来?问心无愧,”陆庭屿垂下眼,声音嘶哑:“这次是我对妄野有亏,我会补偿他。”

“但是棠溪,我不会让。”

“你……”陆老爷子气得眉头发?颤,一口气堵在喉中。

老爷子话锋一转,“你考虑过棠溪的名声吗?这事传出去,你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?做人?”

“她已?然?与妄野退婚,我们男未婚女未嫁,我追求她无可指摘。”陆庭屿垂眸:“更何况,有我在,没人能置喙她。”

书房寂然?静谧,窗外偶尔传来?两声秋虫的鸣唱。

许久,陆庭屿缓缓开口:“我是觊觎她不假,可我认识她的时?候,远比妄野要早许多。”

“我十三?岁那年,便在孤儿?院认识了她。我被您带回陆家后,几乎每年固定时?间便会去一趟孤儿?院。爷爷您有次问过我,我去孤儿?院是为了什么??我是为了去孤儿?院看她。因为棠溪每年外婆生日的时?候,会跟着外婆去孤儿?院给孩子们送衣服。”

“后来?,因为课业和集团,我一直没能再回到孤儿?院与她见面。直至她十八岁那年,我终于?再回到那里,看到她。当时?棠家破产,而她的外婆早就已?经去世,她被债主催债,依旧在外婆生日这天给孩子们送衣服。”

他至今都记得她那天的模样。

她的头发?是被一根纯黑纤细的发?绳扎起,挽成丸子头。身上穿着一身杏黄色的裙子,胸前温柔地系着蝴蝶结,脚上是一双奶白色的小皮鞋。

不同于?以?往全新时?髦的小裙子,这次的裙子洗得干净泛白,是很久之前的老样式,无声地昭示着她的落魄。

他站在远方不错目地注视着她。没有错过她偶尔擦拭眼角的动作?,但偏偏她对孩子们笑起来?的时?候,却是温柔明媚的,如同向阳绽放的花。

当时?他想,她不应该这般落魄悲伤。

她应该像八岁时?,像他们初遇时?的那样,被家人娇宠,像个向日葵一样,眼睛里只有明媚的笑意。

“院长?同我说,我不在的这些?年,她每年来?一直在找我,想要和我见一面。我通过她外婆的电话号码联系到她,约好与她第?二天见面。我的确是见到她了……”

说到这里,陆庭屿手指轻微痉挛了一下。

“在第?二天,她出现?在家里。爷爷您说他是妄野的未婚妻,是我未来?的弟媳,您让我好好照顾弟弟和妹妹。”

老爷子居于?高位看着他,一言不发?。

陆庭屿抬头看着老爷子,眼眶微微泛红:“爷爷。”

“棠溪来?家里的那晚,我跟着你在书房工作?。您当时?问我是不是不开心。我当时?没能回答您,我现?在可以?回答。我当时?真的很难过,是眼睁睁看着在意多年的人,变成他人未婚妻的难过。”

陆庭屿顿了下,面容在檀香烟雾中模糊不清。

“爷爷,我从未奢求过什么?。以?前在孤儿?院,所有的东西和幸福都是共享的,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?分享给他人,我从未为了自己,与他人争抢。”

“来?到陆家,进入集团,我也一直在为陆家而活。唯有她,我想要为自己争一争,她是我人生中,唯一想要为自己而争的。”

陆老爷子眸光动了动。

记忆瞬间回到十多年前。

那时?陆庭屿才十三?岁。他将?他领回家,带到妄野面前,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弟弟。

当时?还?是孩子的庭屿一脸平静地点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