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庭屿表情微滞。他慌了神,连忙抬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。
这个?位于金字塔顶端、在集团公司内向来?杀伐果断的男人,此刻在自己妻子的眼泪面前,像是人世间最普通不过的男人,显得?那?般手足无措。
他不知她为何哭泣为何难过,能做到?的,也只能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哄。
心也被她的眼泪激得?涩疼。
棠溪凝着他的眸,嗓音发?颤:“你以前有心上人我管不了,但是你既然已经和我结婚了,你是不是应该收敛一点?,别将前任的杯子摆在办公桌上,让我难堪。”
她哽咽啜泣着,但纤弱的脊背自始至终都挺得?笔直。
“你至少?给我个?体面尊重,不可以吗?”
他的过去她无从?参与,这点?她认。
她可以把耳朵塞住,把眼睛蒙上,假装这些事?都没?发?生过。
但是他怎么可以现在还将心上人的杯子放在办公桌上,还那?么堂而?皇之。
他将她置于何地?
陆庭屿扣着她纤细腰肢的手收紧,哑声开口:“哪有什么前任?我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?。”
棠溪没?有想到?,到?了现在这一地步,他居然还打算瞒着她。
棠溪手指死死攥紧被角,眼尾晶莹滑过,滑进嘴角,酸涩发?苦。
“陆庭屿,你敢不承认你办公桌上放着的杯子是那?个?女?孩送的吗?你敢不承认你之前每年再怎么忙也飞回国给她过生日,敢不承认你说过除了她,和其他人结婚都是将就的话吗,你敢不承认你至今都对她念念不忘吗?!”
她掷地有声地质问着他,将这些天憋在心底的委屈,统统都劈头盖脸地砸向他,而?后挺直脊背,等着他亲口承认,他心里却是有一个?喜欢的人。
陆庭屿陷入沉默。
空气凝滞,棠溪安安静静地等他回复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就当棠溪等得?不耐时,却听陆庭屿开口:“如果我说那?个?人是你呢?”
旋即,棠溪失望地看向他,怎么也没?有想到?他的答案会是如此。
他可以坦然承认他另有心上人,但他怎么能用这么拙劣的借口糊弄她。
他当她是可以随口戏弄的傻子吗?
棠溪擦了擦眼泪,开口:“陆庭屿,我哪有给你送过杯子?”
陆庭屿盯着她,眼底晦暗沉重,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:“那?个?杯子是你十八岁那?年送给我的,就是在那?一次我们争吵过后,你送一个?杯子向我道歉,脚崴了坐上我的大腿,那?个?杯子也掉落在地上。”
“后来?你仓皇离开,张皇失措地将我推走。连那?个?杯子都顾不上,我捡起杯子,杯子已经缺了边角,我找回来?,当宝贝藏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棠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,看着他。
空气中的氧气骤然稀薄。
陆庭屿扣住她的手腕,粗粝的指腹感受着她手腕处的脉搏:“棠溪,你非要我在你面前承认?”
他的嗓音低哑得?似是被砂纸磨过,沉涩不堪。
“承认我是一个?觊觎弟弟未婚妻整整五年的畜生,一个?品行不端妄图背德乱/伦的混蛋。”
随他一句话坠地,屋内瞬间陷入沉静。
似是一切的杂音都被冰冻凝结住了般。
棠溪的瞳孔倏然放大,整个?人大脑一片空白,只是呆愣愣地看着陆庭屿幽邃的眉眼。
再次开口说话时,她的嗓音中多了几分颤:“你,你什么意思?”
陆庭屿绷着的喉结轻动,他的手落在她脸上,右手腕骨微抬,几分强势地抬起她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