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在他刚刚冒了个头,骤然看见靳劼看过来的视线。
那目光再明白?不过,叫他安坐,不得妄言。
朱冰骨子里对他的钦服,使得朱冰瞬间就把方才那高涨的激情咽了回去。
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,一言不发?,听凭刘子晔的调度。
刘子晔只看了眼靳劼。
从开?始练兵起?,靳劼就一直知道自己对于兵之一事的态度。
他自己以侯府私兵之身,在这些年?的兵力扩充当中,一直掌控着西关侯府之兵事。却始终让军队的士兵保持不得骄躁狂妄,不得自诩地位高贵于普通的农夫工匠百姓,不得对生命性?灵没有不敬之心。
身为?西关小侯爷身边,掌着大杀器的第一将。
却始终如他自己曾经?说过的那般,秣马厉兵,藏器于身,示人以钝。
这些年西关的变幻经?历,使他更明白?建设意义之重?,掌兵却从不妄言兵事。
现在看到自己手中所持诏书,身为?带兵之将,却也能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亮出杀器去开?疆拓土,搅动兵事,成不世之功。
刘子晔懂得,他这样一个出身于崇尚杀伐好战慕强的草原民族、生长于这个时代的人,做到这些,是何等的可贵。
此时,对面而坐的杜先生,又如何不是如此?
在原世界线当中,杜晖可是连没有正统皇位名分的翼阳王,都敢鼓动,挑动他率先起?兵造反之人!
这一世,却也懂得了在兵事之上的克制。
刘子晔真的要为?自己感到庆幸,左膀右臂,皆全心全意的体谅和支持于她。
但她从来都不天真,她知道,如今的她已经?走到了风口浪尖,若要重?新走回风平浪静之地,有些席卷而来的风浪,就不能躲避,就要正面搏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