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训再一次强迫自己回忆当时在长秋寺问佛的种种细节。他清楚记得,其他参选者打卦的铜钱都是从申德贤手里拿到的。但宝珠所用之钱,是她自己携带、亲自订制的金质通宝。申德贤不可能预料到她突然出现,更无法干预她登上莲台时掷出的卦象。
“黄金圣卦,应天受命。”
韦训从自己腰包内掏出一枚她给予的金币,放在手心轻轻摩挲。这件事由偶遇申德贤而起,然而最终让宝珠决定扮演观音的理由,是她想为他治病。如此一想,更觉锥心刺骨,几欲癫狂。
线索再次中断了。他抬头望向无星无月的晦暗天空,暗自思忖:如果这真的是天命,那冥冥之中的无形意志,为何会如此安排?
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,许久之后,邱任打破沉默,开口问道:“屋里那人怎么办?还吊着最后一口气在,只有舌头是整的了。”
韦训神色冷漠,向拓跋三娘问道:“我以前打坏过你的琵琶几次?”
拓跋三娘翻个白眼,冷笑一声:“起码三次了。”
韦训面无表情地道:“今日赔给你四根琴弦。”
【??作者有话说】
白驼寺的历史来源就是照搬白马寺,不过白马寺至今仍在,未免引起今人不适,改一个字,当做架空设定。
合背钱因为罕有,在收藏界比较受欢迎,价格也很高。
第175章 第 175 章
“当”的一声闷响,一柄飞刀直直扎入院外的大门上,闪烁着寒光的刀刃下插着一张单薄纸条。
前两次有人飞刀传书时,脾气暴躁的拓跋三娘还会追出去,如今也懒得动弹了,吆喝十三郎:“小光头去拿,你识字最多。”
杨行简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就去窦敬的官署蹲等,此时早就出门了。十三郎叹了口气,拖着沉重脚步走进庭院。
许抱真缓缓说道:“这几日没日没夜四处搜寻,没有丝毫头绪,如今道上疯传,骑驴娘子是故意藏了起来,好让残阳院以她失踪为借口,在洛阳兴风作浪,来个腾笼换鸟。”
拓跋三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赞扬道:“要不是知道韦大的底细,这还真是个好计策。”
邱任说:“当时玉城一战,中原武林豪杰亲眼见她单枪匹驴,箭无虚发,凭这身本事,谁能相信一个高手会轻易被人‘接观音’,这么猜测倒也入情入理。”
韦训从长秋寺得知,最早将失踪案定性为“升仙”的前任洛阳府尹名叫崔东阳,然而向杨行简打听后,才知此人两年前就因事被贬,后郁郁病死在任上,而后才轮到窦敬从长安调任洛阳。韦训先后潜入窦氏的公署与他的私宅,均未发现可疑之处,如今又不知跑去哪里搜索去了。
十三郎拔出门板上的飞刀,将纸条拿进屋里,皱着眉头分辨上面拙劣丑陋的字迹,向各位师兄师姐念道:“江湖风云,旧怨未了。今有要事,特邀一叙。八月二十二日,恭请残阳七绝莅临金波榭。署名是丐帮团头,高泰。”
邱任嗤了一声:“这洛阳武林当真阔气,讨饭的乞丐头子竟邀人去豪华酒楼吃喝,该不会最后让我们会钞吧?”
罗头陀道:“之前伊阙门、邙北堂、龙门会也说要在金波榭见面,说不定最后谁打输谁付账。”
几人皆是身心俱疲,正懒洋洋地闲扯交换情报,忽闻门外传来一声悠长的佛偈:“阿弥陀佛。”紧接着,又响起一声高亢嗓音:“无量天尊。”随后,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说:“智信仁义。”
十三郎满心不愿,一步都不想再多挪动,干脆扬起嗓子喊道:“你们仨一起进来吧,这屋里还能住得下!”
于是大门开启,一名矮墩墩的和尚,一个瘦高道士,还有一名纶巾羽扇的年轻儒生按照年龄身份鱼贯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