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早便将殷乐漪视为掌中物,殷乐漪来到他身边,求他庇佑,盼他为她遮风挡雨,她便该毫无保留的对他交付她的全部,不论是殷乐漪的身还是心,他都要。

但殷乐漪不愿给他,她还是心口不一,妄图在他面前蒙混过关。

这样屡次三番欺瞒陆乩野的女子,他本该一刀抹了她的脖子,教她再也无法开口骗他半个字。

可他那日却没能对殷乐漪下得了手。

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玉面修罗,竟也有对人下不了杀手的一日。

因为殷乐漪,陆乩野也变得不像他自己,何其的好笑。

他都不知这是为何,一连几日未曾回府不曾见她,陆乩野的脑海里便一直没有间断的在寻这个答案。

直到见到礼部侍郎,他的脑海里忽的闪过殷乐漪那日哭着对他的质问。

她要婚书,要正妻之位,要十里红妆,要三书六礼,要八抬大轿抬她过骠骑大将军府的门。

一个毫无依仗的亡国公主,竟敢在陆乩野面前如此贪得无厌。

可陆乩野杀不了她,也不会允许旁人来杀她,战场上一贯运筹帷幄的陆少将军在芙蕊公主面前,毫无办法。

所以,她要婚书他便给,她要正妻之位他亦给,她想要的十里红妆,三书六礼,八抬大轿他都给她。

只要她永永远远在他面前乖顺安分,不再心口不一,不再瞒他、欺他。

他放下帐子上了榻,将少女紧绷的娇躯拥入怀中。

陆乩野嗅着殷乐漪身上清淡的馨香,手指抚过她颈上结痂的伤,忽而张开五指虚虚的将她纤细的颈轻握住。

殷乐漪恐惧的屏声静气,掩在被下的手紧紧蜷缩。

“殷姮……”少年的呼吸拂过殷乐漪脸颊,薄唇落在殷乐漪耳畔缱绻低语:“若往后你还是心口不一,我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……”

??[47]正妻:“你就是个口蜜腹剑的小骗子。”

襄王被当街刺杀一案,究其背后原因乃是十三皇子留在都城的残党,因不堪忍受襄王一党在朝堂上的打压,所以暗中策划了这场刺杀,意在取襄王性命。

大理寺能迅速侦破此案,全仰仗于陆少将军的从中点拨,主理此案的裴洺反而成了陪衬。

今日大理寺卿携着裴洺一同将此案文书上呈给魏宣帝,步入宫墙之时,大理寺卿语重心长。

“裴少卿,我知你往日在旧国也是才高八斗的才子,但如今你既为我魏国臣便该知进退懂礼数,陆少将军的府门岂是你这等身份可以去登门质问的……”

裴洺面不改色:“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,下官不过是依照刑法行事,便是他陆少将军位高权重,难道下官还要为他徇私枉法不成?”

大理寺卿听得恨不能捂住裴洺的嘴,“低声些!宫墙内外谨言慎行,那陆少将军如今正得陛下圣宠,连及冠礼陛下都派了礼部的人亲自去主持,你可曾见过历朝历代哪位宠臣有过如此待遇?”

“裴少卿啊裴少卿,你一人要与陆少将军作对我管不着,但你要是敢拉着我们大理寺去和陆少将军作对,我迟早禀明陛下将你调出大理寺……”

大理寺卿将折子从裴洺手中一夺,和裴洺划清界限,“大理寺庙小,容不下裴少卿这尊大佛!”

他训斥完裴洺便拂袖离去,不欲带裴洺面圣,恐裴洺言行不端在陛下面前指摘陆少将军,给他大理寺惹祸上身。

裴洺并未动怒,他是因父亲通敌才被迫降了魏,心底从不曾忘记自己是晋国人,不见魏宣帝便不需要向魏宣帝行礼叩拜,他求之不得。

但方才大理寺卿的一句话给他提了醒,陆乩野要办及冠礼,必定会宴请重臣观礼。

他在朝中不过区区四品,府上定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