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注意针尖刺伤指腹抑或是沏茶烫伤手而忍不住发出痛呼时。

对面坐着的成父总是忍不住笑,语气半调侃半认真地对他说:“都是男儿身,凭什么你过这么好的日子,爹遭过的罪,你也得受一受!”

除此之外,每次成母归家,但凡与成兰君多说上几句话,成父都会在一旁怨毒地望着后者,进而一连许多日都不理他。

成兰君小心翼翼地追问原因,成父都会冷哼一声,眼尾满含讥诮:“你娘对你比对我这个夫郎都好,你很得意吧?”

“你便是这么孝顺爹爹的?”

见成兰君哭着摇头否认后,成父还会不耐烦地撇嘴:“得了吧,都是男子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揣得是个什么心思......”

在自己父亲如此反复无常敏感又尖锐的对待中,成兰君的性情变得一日比一日沉默孤僻。

然而沉静的外表下,灵魂却在时刻遭受着欲.望的折磨。

小时候倒还好,自打来了癸水,成兰君心中想要穿漂亮衣裳、想要梳妆打扮,想光明正大地做男儿郎的欲.望如溃堤的洪水般浩浩汤汤,却被残酷的现实一次次地逼退。

二者无休无止的拉锯,令成兰君的精神每况愈下,整

日郁郁寡欢。

十六岁,他被母亲送去当时最好的书院读书。

在那里,成兰君遭受了极其严重的霸凌,还因此葬送了一生。

由于本就是男儿身、生得体弱,性格又沉默寡言,开学一段时间后,成兰君便成了一些京城勋贵之后与纨绔子妹的戏弄对象。

她们在他身边大声哄笑,辱骂他是郎郎腔,给他起各种难听刻薄的外号,笑他是病秧子、竹细鬼,在成兰君走路时故意搡他后背抑或是忽然伸腿绊他一脚,凑在一起嘲弄欣赏他吃痛狼狈的惨状。

至于成兰君的学具与书本更是常常寻不见踪影,等再找到时不时在恭桶里便是被撕得粉碎,抑或是涂满了侮辱性的符号或字句。

坐的课桌与椅子上时不时地便会被人吐满口水,桌兜里常常有死掉的老鼠、腐烂的毒蛇、蛆虫......

甚至有一次,成兰君被人推入暗无天日的废弃耳房,困在里面一天一夜才出来。

这期间,即便有好心的善教看到他的处境后想要阻止也无济于事,那些人事后只会变本加厉将自己受到的惩处从他身上讨回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