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常来探望他,幼时的温子珩极其珍惜与家人相聚的时间,总会在她们来的头一晚便兴奋得整夜失眠,天不亮便跑到山下等待。
然而渐渐地,她们来得次数越来越少,反倒是继父杜氏,每年一次地来看望他,每次怀中都会多出一个新生的孩子。
与他同母异父的妹妹或弟弟。
她们身上穿着光鲜亮丽又柔软舒适的衣服,看向温子珩这个长兄的目光充满着陌生与隐隐的敌意。
“你祖父年事已高不宜舟车劳顿,你母亲事务繁忙抽不开身,珩儿不会怪罪她们的吧。”
杜氏总是这般不咸不淡地解释,随后给他留下几件旧衣或发硬难啃的点心,说是母亲捎给他的。
从不多看温子珩一眼。
道观位于寒山深处,观中只有一老道公与一只上了年纪的狸奴,除了主神殿,其余三间四面漏风,条件实在艰苦。
在温子珩来之前,老道公一人守了二十年观,性格孤僻且怪异,因此,温子珩在一开始吃过不少苦头。
后来,老道公在知晓他的身世后心生怜悯,将温子珩收为了弟子,并发现他在书法上有浓厚兴趣以及卓越天赋后,开始悉心教导。
观中贫瘠,凑不齐一套好的纸墨。温子珩便用竹枝在筛细的沙子上练、手指蘸水在平坦干燥的石板上写,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,就这样练出了一手超凡脱俗的好字。
“此子笔下灵气逼人。”老道公时常对着到访的香客这般欣慰感叹,“假以时日,必成大器!”
此后,寒山观里有在世钟王的消息不胫而走,最后不知怎的竟传到了城中杜氏耳中。
温子珩十八岁那年,继父杜氏带着华服美饰与仆从忽然出现,说要迎他回家。
“你妹妹渐长,府中需要人教导。”杜氏一改昔年的冷漠,笑得慈爱又温良,“更何况,你祖父近年想你着实得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