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，她的哥哥牵着的她的手。哥哥用捡破烂的钱，给阿青买了一个破旧的小娃娃，那是阿青人生当中第一个礼物，虽然很破旧很破旧了。可是她永远也忘不了，哥哥牵着她的手说，将来会给她一屋子的娃娃。

那个时候，阿青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，她的哥哥是世界上最最好的哥哥。所以当哥哥要结婚，没有彩礼钱时，所以当他的爸爸要卖掉她时，那个时候的她虽然还不知道卖掉，是个什么意思，但是听说这样就可以帮助哥哥，她想也没想地就同意了。只是为了哥哥高兴。

如今这个熟悉的温暖再次从手心传来，阿青有点想哭，可她忍住了，小声地说：“没有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这里可以读书。”阿青凝视着苏染染的眼睛，很淡然也很坚定地说，“这里的人都是读过很多书的人，和我小时候住的地方的人不一样。这里的一些姐姐们，还有客人们心情好的时候会教我认字，还会借给我很多书看。我现在已经可以认好多字了，还看了好多好多的书。”

“阿青......”苏染染看着阿青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
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，宁愿忍受身体上的痛苦，也要留在这个地狱的地方，因为这个地狱里有她的天堂。

“您知道吗？苏小姐。”阿青脸上扬起幸福的微笑，鲜活灵动地和刚才判若两人，“我好喜欢《丑小鸭》的故事。我有一个愿望，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考上大学。我听说在大学里，会有读不完的书。我想学文学，我还想学法律，还有化学，还有物理，还有......”

一说到书，阿青就像个普通的邻家小女孩一样，兴奋得一发不可收拾。她从安徒生讲到泰戈尔，从文艺复兴讲到哥伦布，从莎士比亚讲到美国独立战争，甚至还说到了量子力学，居里夫人。

“苏小姐，我最最喜欢的人是居里夫人。”阿青扬着灿烂的笑脸，兴高采烈地说。

苏染染彻底地被她打败了，无奈地摇了摇头，她真真想不到，这个小女孩的身体里居然藏着这么大的能量。她这么瘦小的身体居然想要爆炸出原子弹。

“阿青，不要叫我小姐了，就叫我染染吧。”苏染染微笑着说，此刻的她们都忘掉了现在身处的地方。只有一个求知若渴的小女孩在畅谈她无边的梦想。

“可是......这样不好吧。”阿青有些犹豫。

“有什么不好的？”苏染染瘪瘪嘴，“你要是觉得别扭，那就叫我姐姐吧。”

“嗯......”阿青想了想，终于还是很高兴地点了点头，“染染姐姐。”

“阿青，我真高兴能有你这样的妹妹。”

“谢谢您这样对我，可是我觉得我不配。”阿青十分局促地低声说。

苏染染拉着她的手和煦地说：“不，阿青，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多厉害，有多了不起。能有你这个妹妹，才是我的福气呢。”

“真......真的吗？我？”阿青愣愣地看着苏染染，有些不敢相信。

“当然了。”苏染染很坚定的说，“你知道吗？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，就算是一个大学生都未必会知道。阿青，你真的是太了不起了。你才十四岁，就能知道这么多的东西，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伟大的人，比居里夫人还要伟大。”

阿青看着苏染染，高兴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。在她印象中，这是第一次得到被人的赞美，而且还是这么高的评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