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上有王特助的微信,是一串手机号码,“许小姐,这是当地的司机会英文,您如果想要出门。随时可以叫他。”

霍仲卿找到她的时候,她正坐在路过的小歌院里听歌剧,高亢的花腔女高音唱得荡气回肠。观众席光线昏暗,她眼里闪闪发亮。

他落座时,都未惊动到她。他也不在意,只将手臂撑在座椅扶手上,偏着头看她。她并未被他的目光侵扰到,全神贯注,忘我沉迷。

等到剧情结束时,她伸手擦了擦眼睛,霍仲卿见状凑过去看,“你哭了?”

她被吓得退开脸去,待看清来人才松了口气,嘟哝着回道,“我哪有。”

真是奇怪的人,对真实的人和事淡漠得狠,对这种经过艺术加工的情节却又极容易共情。他也不去拆穿,只顺手把人拉了起来,“走吧。”

晚上有个重要友商的婚宴需要出席,新郎新娘都是法国人,婚礼之后会有一场西式晚宴。霍仲卿在昨天晚上就和她说了,需要她做舞伴。

“许导的时薪是多少啊?”

许知微刚被他折腾得够呛,心头恶起,直言道,“只怕霍总你付不起。”那斜睨的小眼神,满脸的傲气。

这话倒是霍仲卿第一次听说,也不反驳,只是凑了过去又亲她,含含糊糊的问,“那我做工抵债好不好?”

亲吻一路逶迤,温热的鼻息落在她的身上。她有些胆战心惊,想要制止,指缝一抓全是他乌黑柔软的头发。整个人都失了着落,被高高抬起,如同在一场幻梦里,虚幻得可怕。她想要去推,但手上力气全无,软软的推拒更像是邀请,面前的人动作生疏,却好像起了玩心,一次次的尝试去试探她的反应。

她在溺水的濒死感中反复挣扎,眼睛里起了雾气,眼前的景象都如同隔了一层浓雾一般,朦朦胧胧的。

好久,霍仲卿才回到她身侧躺下,搂住她的腰去亲吻。嘴里有种奇怪的味道,但她的反应不是一般的迟钝,只是皱了皱眉眼没有拒绝。

在这梦与醒之间,就听霍仲卿在问,“这个酬劳可还行吗?”

她生怕再来一次,忙点头应了。

霍仲卿带她去做了妆造。她的长发一直是黑长直,设计师给她的发尾做了一次性的卷曲处理,又将头发编成发辫盘了起来,简单装饰。又给她挑了一件墨绿色的吊带长裙,颀长的天鹅颈线条舒展流畅,雪白细腻。眼尾微微上挑,带着几分少见的妖气,整个人既妩媚又多情。

她从化妆间走出来的时候,霍仲卿自然而然的走了过来,伸手卷起她鬓角落下一缕碎发,又轻轻摩挲她的耳垂,声音微沉的,带点了慵懒的笑意,“有没有人说过你浓妆淡抹总相宜?”

许知微的眉眼一挑,侧过身来,抓住了他作乱的手指,若无其事的口吻,“那肯定天天有人夸霍总你说话好听。”

这个反应倒是让他有趣,惹得他直笑,“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无趣呢?嗯?”尾音上扬,好像真有多困惑一般。

许知微懒得理他,只拿起了大衣像是在问,走不走?若是不走那她就回去了。

霍仲卿应该和婚礼主人关系不错,一进去就过来招呼。他法语不错,两个人相谈甚欢。许知微也会些法语,但只是听着并不插话。两个人谈的大半都是工作上的事,聊到最后新郎有些遗憾的说到,“白小姐若是知道你要来,肯定不会拒绝我的邀请。”

霍仲卿的神色明显一顿,引得许知微向他看去,只以为她是觉得有些冷,一边把人往身边带了带,一边和新郎解释道,“星月受伤后就不喜欢这种活动,倒不是有意失礼。”新郎本就只是随口报怨并不觉得有什么,自然不会在去多说。

听这口吻,只怕这个白星月和他们都很熟悉,许知微收回视线,心里偷偷的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