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明朗看到她过来连忙迎了上来,“知微,你怎么过来了?你的伤?”
许知微笑了笑:“还好,不算特别严重。我想等霍仲卿出来。”
大家互相看了一眼,钟明朗更是抚住她的肩膀安慰道:“放心好了,我们请了最优秀的医生肯定没事的。”
“嗯,谢谢你。”许知微半低下头,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纱布,“我记得当时整个灯都砸下来,但是我身上的伤并不算特别严重,多是被玻璃碎片划伤的,那霍仲卿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,有些话她不敢说更不想说。
钟明朗:“仲卿他被砸到了,身上受的伤比你严重些,所以要做手术。”
她说得轻描淡写,但是许知微却知道并不是全部的真相。那个吊灯有几十斤,砸到人的身上,特别是脊椎上,怎么可能只是比她严重一些?
她看向一直不愿与自己对视的王新君,往日精明又强干的职场精英此刻双眼通红,头发又杂又乱,像只被困的野兽,半点仪态也无。
许知微示意徐晴推自己过去,她顿了顿到底没有拒绝。
“王特助,仲卿的情况你能和我说说吗?”
她的声音听着还算正常,但是仔细寻味像极了被绷死的琴弦,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直接拉扯成两截。
王新君张了张嘴,徐晴满脸戒备,许知微却又说道:“不要瞒我,我想听真话。是好是坏都要让我有个准备不是吗?”
“什么是好是坏?不会有坏!”王新君瞬间被触怒了,他看过监控如果不是为了救她霍总完全有机会避开,都怪她!但是看到这双平静无波的眼睛,他突然又安静下来。毕竟这是老板不要命都想护住的人,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着她大吼大叫,他的心里一阵酸楚,仰了仰头才勉强止住心里汹涌的泪意,“没有生命危险,但是医生说……医生说,吊灯正好砸在他的脊椎上,有很大的风险会彻底瘫痪。”
瘫痪……
这两个字如同一道重锤彻底击中了许知微心防,她整个人呆坐在那里,眼里的泪珠一粒接着一粒落了下来。霍仲卿是个那样骄傲的一个人,怎么可以,怎么可以……
徐晴拿出纸巾去帮她擦拭,心里也是酸楚不已,但又不敢说什么,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她承受不住。
钟明朗走了过来,劝慰道:“知微,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,手术还需要一些时间,等结果一出来我立马就叫你。”
许知微摇了摇头,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,“朗姐,谢谢你。但是我没法走……”
她的声音如同孤雁哀鸣,听得所有人都为之一颤。
看她坚持所有人都不好再多说什么,只能任她留下。许知微也不再说话,只坐在轮椅上,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手术室的大门,仿佛手术室内有她全部的信仰。
等待的时间漫长且磨人,不断有人过来问候,看到许知微想上前打声招呼却被钟明朗小声拦下。
这群人里最难受的莫过于她,两个人是恋人不说,而霍仲卿的伤也是为了保护她。她现在如同一张被拉扯到了极致的弓,稍不注意就会全线崩溃。
在这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里,不远处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。大家回头去看,就见一个男人快步走了过来,他愤怒地叫了一声:“许知微!”
许知微这才扭头看,发现来人居然是苏晏。他不知道是不是从睡梦中被叫起来的,头发乱糟糟的,透过外套可以看到里面丝制的睡衣,现在看来哪还有半分贵公子的气度。
“阿宴,你怎么来了?”莫廷钧只觉得他来势不善,连忙上前阻拦。
“仲卿伤得那么重,我为什么不能来?”
说着就想绕过莫廷钧走向许知微,却被他一把拽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