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家的院子很大,柴房的正前方是灶房,平常做饭在那里,灶房前面有一块菜地,是一块坡地。
人住的房子是砖头砌的,他们隔壁村有个砖窑厂,所以不缺这些,右边有个牛屋,牛屋还是土房子,还搭了简易的鸡窝和兔子窝,到时候发了水了也不知道这些还能不能留得住,想的有点远了,万一留不了,那就直接宰了吃了。
“得了,先洗洗睡觉吧,天也不早了,明天还要干活呢。”收拾完东西陈显英就打了个哈欠,摸黑干活基本不可能的,蜡烛不要钱啊,村里向来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。今天搞到这么晚,也属实是特殊情况了。
“喔喔喔喔呜~~~~喔呜~~~~”
天刚蒙蒙亮,钟家鸡群中唯一的公鸡就在扯着嗓子威风凛凛嚎叫。
在鸡叫声中,钟家的三个大人都早早的起了床,反而睡的早的钟莹莹此刻还睡的像个小花猪一样。
陈显英起床用柳枝沾盐刷了牙,又洗了把脸,就去做饭了。
两父子把昨天陈显英处理完的笋丝给放在竹席上一条条摊开晾晒,弄完之后凑到一块,嘀嘀咕咕,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。
饭做好了,陈显英才知道他俩打什么名堂。
原是想去买几口大水缸回来,钟家是有缸的,四个大水缸,一代传一代传下来的,一口放在灶房当水缸,平常去台子下的水井里挑了水回来倒里面,充当生活用水,一口放在陈显英他们卧房里,里面堆了平常做饭用的米面。两口腌咸菜的大缸,都放在院子的角落里。一口能装八十斤咸菜。此刻这两口缸空了一口,剩下那口也只剩下小半缸腌的雪里蕻。
“娘,再买三个缸回来,放在仓房里两个装粮食,还有一个堆灶房里盛水用,发了水了,每天去打水也不太容易。”
“坛子也得再拿上四五个,酱豆子和泡菜都得再弄点。”这些都是存放时间很长很长的,乡下酱油不好买,想吃点有味的,也就只有自家焖的酱豆子了。这玩意能一年吃到尾,不管是放在其他菜里,还是单独用辣椒炒了,都很下饭。
一发水,就是半年的收成没了,想要等下半年的,得到秋天,中间只吃不进,谁家也禁不起这么造啊,还是得多多准备些比较好,反正那些东西顶多也就费些盐,而且腌一次后那些卤水还能够重复利用,费不了几个钱的。
“那早点去吧,窑厂应该有货,拉回来我抓紧时间弄。”陈显英想也没想就同意了。
于是等钟莹莹穿好自己的小棉袄起来的时候,家里又只剩下老娘一个人了。
“娘,爹和哥哥还没回来吗?”不应该啊,按理说早该回来了。
“回来了,他俩去买缸了,家里缺个缸腌咸菜。”小娃娃又不懂事,陈显英随口敷衍道。
“你待会儿是跟娘一块下地除草,还是在家待着自己玩?”这个年头孩子能走了都是自己到处跑着玩的,大人并不会一直跟着。
“我要一块下地~”钟莹莹准备去地里看看,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掰扯进自己空间的,不然那空间不白瞎了吗?
三口两口的喝完了碗里的红薯稀饭,把嘴一抹,背上自己老爹给自己特制的小背篓。钟莹莹就这么着跟着陈显英一块去了地里,中间陈显英嫌她走的慢,一把把她抄在胳肢窝下面夹着,大步流星的没多久就到麦地里了。
陈显英来麦地里并不是为了除草,而是过来挖野腊菜的,也就是野生的雪里蕻,麦地边上经常能见着这玩意。小河沟边上还有野枸杞,可以趁着鲜嫩,采些枸杞头回去。
水里还有野芹菜和芦蒿,芦苇荡里运气好还能捡到野鸡野鸭蛋,运气不好的话,可能会碰到蛇。他们这蛇还挺多的,尤其春天,有时候能碰见一窝蛇团在一起在水面翻涌,看起来瘆人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