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学毕业的,还在一个家属院儿,这么的也就熟识了。
今天傅程铭就来专程看奶奶。
院子在三里河片区,小区很旧了,上世纪的苏式建筑,棕色砖瓦就暴露在外面,墙角处长满青苔,又有几堵墙面还爬着藤蔓,窗户也是老式推拉。楼道也旧,老式单元门一打开,破破烂烂的楼梯就这么映入眼帘。傅程铭上了三楼,开了门,屋内一股药味儿。
这里楼层低,采光差。
家具是偏黄色的木,地面是小瓷砖,这么一搭配,又陈旧不少。
傅程铭进了屋,看奶奶正坐在沙发上,带着老花镜翻一沓子A4纸看。估计这又是哪个学生的论文,她做了一辈子高校教授,带出一批批博士,如今将近八十岁,还不愿从讲台上离开。
“今天没什么事儿,”他开了客厅的灯,换上拖鞋,“得空来看您。”
林婉珍不理他。
傅程铭往沙发上一坐,感觉这垫子又变硬了,总之坐着不舒服。
“傅程铭,你前几天怎么回事儿,”林婉珍摘下眼睛,把纸一放,摆出严肃的架子,“我怎么听说,你坐在麻将桌前边儿,把在场所有人都训了一遍,尤其是潭连庆他老婆。”
他一笑,回道:“您怎么知道。”
“怎么,想瞒着我。”
“对事不对人。”
林婉珍冷笑,“摆出你自己的家世,向别人家祖上泼不清不廉的脏水。”
“您不是教育过我,让我分清什么叫西方利己主义。”
“我看你真是荒唐。我也真是老了,我孙子年轻气盛,摆架子教育起人来了。”
傅程铭垂着眼,视线落在茶几一角。
“你这么叫别人下不来台,翻脸不认人,为的什么,不就是为了你那个太太,为她受的那点儿皮毛不算的委屈。”
“这事儿您听谁说的。”他问。
“怎么,返回去再找人算账不成?”林婉珍越想越气,“我只知道是你小题大做,我也知道,是她差点儿掀了麻将桌,对人家太太喊叫,还说她就算做内衣模特也非常光荣,她怎么着也轮不到别人说教,你自己听听,女孩子讲这么粗鲁的话,她知不知道害臊,唐永清到底有没有家规,我看她是被惯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