续读他的报纸。
陈轲出了宿舍的门,夜幕初升,大门外台阶下便是飞绕着蛾子的路灯。夜风刮过来,他打了个极其响亮的喷嚏,活似要昭告谁我陈轲出来了!旋即昏沉沉地往商业街的方向转身。
一脚踏空,身体像一下子失去支撑一样,下一瞬他反应过来然而早已经来不及,他险些摔了个狗啃泥,直跌到低矮台阶的下面,剧烈的疼痛让他半晌也没出声。
他眼前转着星星。就像一群飞舞的流萤。
他看见前面的宿舍楼亮着成排的灯,他看见路灯下扑闪的蛾子飞起来连成一条条密集的线,他看见花坛边碎落的树叶,他看见路边人来人往,而没有人停下来扶他,不过他摔倒的时候从来是不要人扶的,他自己会扶自己。
就像他自己扶着自己走过前半段寂寞无比的人生。
他一点点地爬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灰尘,就真的彻底忘掉有人找他这事了。他终于站稳,继续往前走,拐过一个路口,再路过两条道,一直走到商业街两层小楼的过廊,二十四小时开张的药铺,他对坐在电脑前玩纸牌的营业员说:“我要一盒布洛芬……要胶囊那种。”
营业员丢了只纸盒子出来,他刷了卡,才想起手膀子上蹭破了皮。他看了看破皮的地方,浸出来的血还没有干彻底,一道道像刀刮出来的伤口。所以他又说:“还要个创可贴。”
营业员又丢了只纸盒子出来,莫名地往他身后白了一眼似乎是发现他后面跟着什么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