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站了站。
西墙上仍挂着那些画,抽象的,具象的不是国际建筑奖的获奖作品,就是普利兹克奖获奖者的名作。瞩目与仰视,然后垂下目光,爬上书架把藤条拿下来。加上手里的正好三根,到厨房里泡着,又回客厅给老师斟茶。
老师正在挑选节目,电视响一阵又静一阵,水声流动。
气泡灌进水桶,咕咚,咕咚。
端着杯子回来,屏幕定格在生活频道,某著名西图x澜娅餐厅的纪录片。顾客盈门珍馐琳琅,白色高帽的厨师里里外外忙碌但陈轲看得出,老师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任何兴趣,而是在观察那座西图x澜娅餐厅的内部设计、空间规划。以至于一下就入了神。
放下茶杯,他到沙发边跪下。不管老师在看什么,不管眼前发生着什么,请罚的时候他都不应该走神。双目平视前方,肩膀放平两手垂落,微微地敛着眉,试图让自己更专注一些。避免外界的影响。
但这是不可能的。
他不能避免光映进他眼里,更不能避免声音传进他耳中。屏幕里播放的东西不仅何景深喜欢,也是他一向最甚喜爱的内容画面里这座西图x澜娅餐厅,设计与建造都是那样的别具一格,棱角分明的区块分割,夸张突兀的装饰与摆设,无时无刻不在撩动着他的注意与目光。
何景深坐得更靠前一点。
仿佛看出什么心得,破了天荒似地在这时候开口说话:“这西图x澜娅餐厅,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Zum 的作品,没想到在这里看到。”
又笑,也不怎么冷地:“09年普奖得主,刻板,但也很有趣的老家伙。这西图x澜娅餐厅不是他的代表作,也不是他一贯的风格,算是一次失败的尝试。他最著名的作品是‘Old House’,一个有意思的东西,收录在世建会97年的一期老杂志,有空你可以去看看。”
陈轲点头:“是。”
何景深瞥来一眼。冷幽幽地。
这可不是什么友好的表示,陈轲愣住,直到听见一声:“我让你答话了?”
手紧了紧,摇头。“没有。”
“规矩。”何景深道,随手把频道换了。
极脆,也极规律的响声,陈轲给了自己十记耳光,脸颊肿成两片绯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