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跪在那个男的面前,我回来拿漏掉的笔,发现门锁着。”
季川衡当时还以为没人能看见,毕竟天这么黑也没开灯,最多就能看出两个人影吧。他有点尴尬还没想好说什么,对方又开口。
“后来在酒吧也看到了……”
季川衡这才皱眉看着他,心想这人怎么还能阴魂不散,就这么两次在外面都让他撞见了。
“那天我也是去玩儿的,你们一群人进来的时候太显眼,没办法不注意到。”
“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吧,个人选择不同而已。”季川衡看他一副悲愤的表情,好像在替自己不甘心似的。
“老师,你也是男人,他也是男人,你怎么就愿意向他下跪呢?你们之间真的有感情吗?是不是他拿什么把柄威胁你了?”
这话说的,季川衡无言以对,要不是为了保持身为师长的风度,真想问他一句关你屁事。
“我说了,只是大家选择不同而已,我和他的关系都是出于双方自愿。你只是我的学生,没理由干涉我的私生活吧。”
13
季川衡推开他拦着自己的手,懒得再跟他废话纠缠。这事儿就到这儿,宋钊不像是那种会把这种私事闹大的人,倒没多大影响,不过宋钊的这番话反而让他审视起了自己和贺骋的关系。
他们之间真的有感情吗?
这说起来确实有些复杂,除了心甘情愿的臣服之外,他对贺骋这个人,产生感情了吗?
季川衡一直都不太敏感这些事情,但是他知道贺骋对他是有好感的,因为他跪到对方脚边,才暂停了那段关系继续发展下去而已。季川衡没谈过恋爱,以前一心只想脱离原生家庭,也有人倾慕于他的优秀,主动追求最后却止步于他的冷淡,没有人愿意一直迁就一个眼里只有法律的人。
季川衡在心里问自己,贺骋对他来说,究竟只是一个帮助了他的主人,还是工作上勤奋努力的后辈?他现在病也治得差不多了,真的确认自己可以接受贺骋这个人,完全进入他的生活了吗?
他心里揣着事儿,随手招了辆出租回家,并没注意到一直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跟了上来,他已经被人暗中跟踪很多天了。
贺骋上次和他闲聊案子的时候,提到过那个有蹊跷的车祸,他听出了端倪,当时却劝对方不要深究。陈博延这一脉师门里,接刑事案件的律师居多,作为原告代理律师,被威胁是常有的事。事务所里有个柜子,装着陈博延这大半辈子收到过的各种管制违禁物品,种类繁多,琳琅满目。当真上门威胁的也有过几个,但到底现在是法治社会,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危险。
季川衡不是那种发现了问题不解决的人,同时联系到他自己三年前经手过的一个案子,他发现了很多解释不通的细节。
三年前陈博延为了锻炼季川衡,把他指派到了当时的一个朋友手里做助手。那段时间他跟着处理过一个坠楼案,事发位于市内著名的度假酒店,证据材料里却缺少很直面确凿的监控记录。季川衡归档时申请调阅了所有的档案和口供,记录在案几乎没人对此提出质疑。季川衡当时办这个案子确实没那么仔细,否则他不会放着一个这么大的漏洞不去研究。
这起坠楼案的被告经鉴定证实患有精神障碍,控制能力不足,但对作案行为供认不讳,最后判的是死缓,至今还没执行。
两个案子不仅在客观细节上存在同样的逻辑漏洞,贺骋那位车祸去世的当事人,也出现在了三年前坠楼案的现场,而两位受害者似乎有过大额的个人金钱往来。
看得越仔细,越能察觉到微妙的问题。季川衡决定继续查下去。只是调查自然是要瞒着贺骋的,一是因为问题比他想象的复杂,二是不想让贺骋涉险。他也有了想保护的人,便希望对方最好